不知哪里来的地痞无赖混在救火的队伍里,高喊着让大家一起帮忙清理杂物。副堂主心痛于库房的损失, 没来得及阻止, 人群就一拥而上。
大晚上的, 场面混乱,又有官兵在场,副堂主安敢让护卫武力阻拦?于是一阵混乱过后,众人搬开粗重的梁木、扫开瓦片,不知是谁踢中了一个被火烧了大半的木箱子,哗啦啦的晶石便散落一地。
一箱之后又是一箱, 大火过后的废墟上,晶石像流水一般散开。或晶莹剔透的、或赤色如血的,在月光下反射着诱人的光泽。
这瞬间的视觉冲击,让所有人都失了声。
普通人虽注定一生与仙门无缘,可晶石却是认得的,那可是比黄金还珍贵的东西!
“怎么样,令你这个万铢侯黯然失色了吧?”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始作俑者在小声交谈着。
“闭嘴,需要我打开我的库房给你看吗?”金满面色不虞。
“这才只是一个四海堂罢了,你知道海茶设立了多少个四海堂吗?”
金满略作沉默,问:“海茶总舵在何处?”
“不知。”
数百年间,海茶设立了一个又一个分堂,总舵却不为人所知。
孟七七怀疑过那个神秘消失的千重门,或许是白面具即将起事,于是他们为了以防万一,干脆把总舵撤了。
金满眯起眼,“从此处去往孤山,路上还有多少个四海堂?”
孟七七早有准备,积极作答:“两个。”
金满放火,他就浇油。
白面具之所以如此猖狂,那是因为对方实力强大、筹谋良久,而各派手中的秘境更是明晃晃的靶子,任对方揉捏。
可四海堂不也是明晃晃的靶子吗?比秘境更好拿捏、更易攻破。
各派前辈们自视正直良善,断不会做出杀人放火之事。可金满和孟七七毫无压力,甚至狼狈为奸、以此为乐。
“我看,放火烧是不够的。海茶家大业大,只损失些财物算得上什么。”孟七七道。
“那你有什么高见?”
孟七七眼珠子一转,高见没有,坏水倒是奔腾如泉涌。
“你看。”孟七七从须弥戒中摸出一个白色面具。
金满扫了一眼,挑眉。
“我从秘境里顺出来的。”孟七七说的一本正经,丝毫不因为自己一早就在打坏主意而有丝毫的羞耻。
金满作为他的屠友,焉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恰在此时,他的余光瞥见几道身影,脸色立刻沉凝,“有人来了,我们走。”
孟七七亦看到了,而且看得更为仔细,那为首一人正是与他交过几次手的十七。
此时此刻,十七蹙眉望着四海堂中的一片废墟,犀利目光扫过四周,在某个角落里停留了稍许——那恰好是孟七七放在待过的地方,可此刻那里已空空如也。
这场火来得太蹊跷了,让十七这样直肠子的人,都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原先他们顺着雾江一路搜索,方向是对的,可却错估了金满与孟七七的胆量。
他们以为孟七七一行人应当急着赶回孤山,不会在途中停留,于是越过了大业城。可追出数里地后,十七连个人影都没见到,他愈发觉得不对劲,于是做了个大胆的决定——折返。
于是此时此刻,他们出现在这里。
十七有种强烈的感觉,孟七七一定就在城内。
却不知孟七七与金满回到客栈后立刻带人离开,又与他们擦肩而过。
“师父,我们现在去哪儿啊?”小玉儿在颠簸的车厢里醒来,已不知身处何处。
因为殷无华和小玉儿的伤,孟七七不得不在出城后,去附近的庄子里当了回盗贼。还是金满够豪气,拿了人家一辆马车,留了一锭金子。
此刻堂堂万铢侯在外面赶车,不大的车厢里塞了四个男人,挤得很。
闻言,孟七七撩起帘子往外瞧了一眼,而后探出马车问:“你这是要把我们带去哪儿?”
金满推了推斗笠,道:“我有一门生,在距离此处不远的青山镇养马。这该死的老瘦马跑得如此慢,还不如一头拉货的骡子。”
孟七七:“……你们五侯府的门生有没有一个正经修仙的?”
“你们孤山剑阁正正经经修仙那么多年,也没见你们修出什么名堂来。不如缠花一个女子,三百年问道升仙。”金满道。
“那是我师叔母。”
金满翻了个白眼,马鞭扬起,狠狠落下,啪的一声,“我还是你祖宗呢。”
孟七七不与他一般见识,这是马车在岔路口右转,拐上了一条小路。
片刻后,天色大亮。朦胧晨光中,十七借助四海堂之力终于找到了孟七七曾下榻过的客栈,看到床上隆起的枕头包,十七拂袖而去。
一行人再度御剑追出,速度比驾车的金满快了不知多少。不消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马车拐弯的岔路口。
然而十七略作思忖,却仍是带人走了那条大路。因为那条大路通向孤山,另一条路只能到一处山镇,他是万万想不到那几人还有心思去换马的。
这一来二去,十七又跑在了他们前头。
金满不光换了马,还换了辆豪华马车。马车以锦缎为面,四角都挂着金铃铛,车厢底部更刻有阵法,能最大限度的防震。马车内部就更是奢华了,那坐垫的料子触手光滑柔软,一看就非凡品,马车三面皆有暗格,酒水、吃食、伤药、薄被一应俱全。
甚至还备了毒药、迷烟。
就这,金满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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