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衍丹田内的小无妄第一时间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是阿秀啊!
于是微风草堂前无数激动的修士们,就看到陈伯衍忽然面露惊喜,而后无妄剑出,载着他如一道流光般向远处疾驰。
远处的山涧中,孟七七和沈青崖、小玉儿三人在最后关头冲出秘境,一个个累得躺在地上大喘气。其实他们本来时间没那么紧迫的,可是距离他们最近的一处裂缝竟然在他们赶到之前就闭合了,他们没办法,只好走另一条路,这才到了此处。
幸亏沈青崖摸索出了裂缝出现的规律,把裂缝大致的分布记在了脑海里,否则今晚恐怕就真的悬了。
“师父。”小玉儿累得经脉都在抽抽,还是爬到孟七七身边,要枕着他的胳膊撒娇。
孟七七揉揉他的脑袋,结果沾了满手的汗,顿时嫌弃地去捏他的脸。小玉儿咯咯地笑,抱着孟七七的胳膊不撒手。
那厢沈青崖已经坐了起来,转头看到远方升起的一道剑光,说道:“青姑他们也出来了。”
“那就好……”孟七七真的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胳膊和肩膀上都有剑伤,内伤也不轻。之前跟十七打的时候,为了躲避他的攻击,还不小心被妖兽咬了一口,想起来就憋闷。
就这么休息了一会儿,忽然,一只大手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顺着那只手往上看,就看到了陈伯衍英俊的脸。
一句话都没有说,孟七七只是抓住了他的手,然后就被他拉到了怀里。还有一个拖油瓶般的小玉儿,看到俩人抱在一起,他也要抱。
沈青崖连忙把他叫住,“小玉儿来。”
小玉儿这才跑到沈青崖身边,然后一脸羡慕地转头看着陈伯衍。大师兄好高大啊,这样就能随随便便把师父抱在怀里了,真好。
沈青崖莞尔。
然而就在这时,陈伯衍转过头来对他说道:“沈星舟叛变了,沈星竹现在的情况很糟糕。”
沈青崖立刻色变:“怎么回事?”
“具体情形我也不清楚,如今沈星舟与伯兮被白面具一同接应走了。不过最紧要的还是你小师妹现在的状况,我想她需要你。”陈伯衍道。
闻言,沈青崖再不迟疑,抓起佩剑就立刻往天姥山赶。
孟七七响起星竹小师妹单纯的笑脸,心中也不由发紧,可他现在真的没有力气追过去,便抓紧了陈伯衍的手,问:“星竹小师妹没受伤吧?”
“应该没什么大碍,但是她心里的伤,恐怕一时难以愈合。”陈伯衍道。
孟七七沉默了,他不知该说什么。在他看来,不论是陈伯兮还是沈星舟的背叛都显得荒诞无比。这两个人他之前都见过,怎么忽然就都叛变了呢?
那帮白面具,到底是什么来头?
“师父,伯兮哥哥出什么事了吗?”小玉儿有些紧张地问。
孟七七一怔,忽然想起来小玉儿还不知晓此事。之前在金陵时,他与陈伯兮处得很不错,还有徒有穷,三个年龄相差无几的少年聚在一起,天南地北地聊,俨然已是好友。小玉儿跟着孟七七四处漂泊,朋友不多,也就这几个而已。
可现在……
孟七七向小玉儿招招手,待他走到近前来,便摸摸他的头说:“小玉儿没事,你伯兮哥哥他只是一时迷了路,我想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真的吗?”小玉儿的眼睛里透出点点伤心,抿着嘴快要哭出来。他很聪明,他知道师父是什么意思。
“师父什么时候骗过你?”孟七七笑笑。
小玉儿乖巧地点点头,蹲在师父脚边不说话了,像一只受伤的小狼崽子。
随后陈伯衍帮他们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在这期间孟七七似乎是太累了,倒在陈伯衍身上就睡了过去。
小玉儿也累了,窝在孟七七脚边也睡了过去。
静谧的山涧里,只有陈伯衍一人还醒着,好像比任何时候还要清醒。陈伯兮、沈星舟、季月棠等等,这些人的脸一一在他脑海中浮现,还有沈星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那个最后救走陈伯兮和沈星舟的白面具,修为不俗,招式让陈伯衍感觉有点熟悉。
他会是谁?
陈伯衍愈是想,眸中的冷漠之色就愈浓,月夜下照耀着的那张俊脸,显得冷酷异常。那双眼睛就像一个深潭,深不可测、深不见底。
忽然,孟七七动了一下,大约是伤口又在疼,疼得他眉头都皱了起来。
睡梦中的孟七七总是会诚实许多,若是醒着,他一定又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丝毫不肯显露出自己的半分软弱。
陈伯衍握着他的手,低头在他紧簇的眉心轻吻,眸中便又有了些许人的温暖。
一夜无话,翌日天一亮,三人便返回天姥山。
清晨的天姥山,一切都仿佛跟以前一样,丝毫没有因为秘境之事而有所改变。青崖上的白鹿们也已经熟悉了他们的气味,待他们落在青崖上时,还围过来以示欢迎。
它们最喜爱的还是孟七七,因为他的身上有许多沈青崖的味道。
休息了一夜,孟七七已恢复了一些,至少自如行走是没问题的。他第一时间就往小庐里去,然后看到了坐在床头守着星竹小师妹的沈青崖。
他看起来累极了,眼神里藏着深深的心疼和无奈。
孟七七从未见过这么疲惫的沈青崖,在他的记忆里,无论何时沈青崖都是温文尔雅的,有一种孟七七永远都不可能具备的名士之风。
孟七七走过去,伸手按在他的肩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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