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 樱桃忌
生与死在同一天和他便是樱桃忌。
“你是谁?”亚赫图斯问这个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大男孩。
“法兰·费迪南德。”这个大约十七岁的地方男孩如此说到。
他们在两面墙之间的阴影中遇见,彼此瞬间停了下来,亚赫图斯从他身上感觉到一种似曾相识的阴郁,他的眼睛是红色的。
亚赫图斯知道费迪南德,它是某一个小国王室的姓氏。
他是“养子”。
养子有两种类型,一是为了增进两家友好关系,二是战败将儿子送到战胜者家里当人质。
他就是第二种。
帝国绝大多数的国家、家族,男孩的继承权惯常优先于女孩,但是费迪南德公国从来不是这样,头衔的继承完全是依照出生的顺序来决定。国王一共有两个孩子,法兰有一个姐姐,所以在十四年前和都铎王朝的战役中,站在都铎王朝一边的费迪南德王室就把法兰送到三头斗犬防线。
偏偏他还是一个极度纤细敏感的男孩,被抛弃的人生让他觉得无法呼吸。
法兰也从亚赫图斯身上觉察到了同样的游走在人间之外同样孤独而憎恨的味道。
两人久久对望,但是谁都没前进一步,他们彼此都在暗自观察对方,亚赫图斯说到,“其实我也是克里姆林家族的人质,只不过和你的方式不太一样。”
法兰吃惊地睁大眼睛,然后大笑起来,他把这当成是一个玩笑。两人之间竖立起的障凝像肥皂泡沫一样破了,突然就像以前认识许多年那样熟悉起来。笑容冲淡了他身上的阴郁气质。
亚赫图斯突然想起,前世这种类型的男人非常容易吸引女人,唤起女性的保护欲。也是他最看不上的懦夫。
——
法兰·费迪南德
我三岁时来到三头斗犬防线,我最后的记忆是母亲拉着姐姐的手把我推出了她的怀抱。
那以后又过去了三年的光阴。六岁的我乖巧懂事,被一个年迈的女佣照顾着,我天生体弱,肺上的毛病时好时坏,忽而胖了,忽然瘦了,甚至还咳出了血。心脏会在气闷的时候阵阵绞痛。
老女仆经常说我是幸福的,而对如今的我来说,已经不再存在着什么幸福与不幸福了。只是一切都过去了。在迄今为止我一直痛苦不堪地生活过来的世界里,唯一可以视为真理的东西,都在被母亲推开的一刹那随风而逝了。
他是一个连幸福都害怕的人,碰到棉花也会受伤。脆弱到承受不起任何温暖。无数次深夜,午夜梦回时他问自己:苟活着是罪吗?不抵抗是罪吗?屈服于命运是罪吗?违背命运,我的心里有一条无法愈合的白色伤痕,我被这样的恐惧胁迫着。
“不合法,对我来说有点有趣。说得更明白点,这让我心情大好。世界上所谓的合法,反而都是可怕的”。同时又因无力反抗而厌倦自我,所以以不作为的颓废堕落来抵制一统的普世价值,但是理性思维与非理性行为在不断脱节拉锯自责,最终生命在在自我沉沦与放逐中跌入毁减灭绝。
我感到自己被人世间的一切痛苦凌迟着。
因为,我们心中或明或暗,都存有懦弱的一块,被无声地侵袭,无从回避。
法兰躺在日光之下,阴影之中,再也不能睁开眼看光明,他也渴望一切美好,海角的花朵,裸泳的少女,奔走的美乐斯,庭院中的灌木,地上的日影,但是他一边渴望那些美丽,一面又恐惧它们,因为懦弱,所以逃避生命,以不抵抗在最黑暗的沉沦中生出骄傲,因为骄傲,所以不选择生,所以拒斥粗鄙的乐观主义。或许正如他在写到的古希腊诗人萨福一般:“以为纵身跃下山崖,就可以忘记思念”,灵魂破碎之后,我们在歌舞喧哗中继续苟且,大概这就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轻。
——
我在三头斗犬防线小心翼翼地生活着,或者整日蜷缩在城堡里打发光阴。到我足够年长的时候,我就明白了:酒、香烟和□□,是能够帮助人暂时忘却世界的可怕的绝妙手段。在我眼里,□□这个种类,既不是人,也不是女性,更像是救赎。在她们的怀抱里,我倒能高枕无忧,安然成眠。她们没有一丁点儿的对人生的希望,达到了令人悲哀的地步。或许是从我这里发现了一种同类的亲近感,那些□□常常向我表现出自然的好意。这毫无算计之心,绝无勉强之意的好意,萍水相逢之人的好意,没有令我感到局促不安,使我在茫茫黑夜中,从□□那里,真切地看到了圣母的圣洁光环。
有时候,□□和圣母的界限是模糊的,我的这种想法如果被任何教派的人知道肯定要把我送上绞刑架。
为了摆脱对人生、对活着的恐惧,获得片刻的安宁,我和那些最廉价的□□在一起,什么都不做,而我也绝对不会对她们升起yù_wàng。一种妖冶的气氛开始弥漫在我的周围,在喝的分不清白天和黑夜的时候,我渐渐觉得抱着我的哪里是什么下贱的□□,她们比所有的公主和圣女都要高贵。
我曾经收到酒馆臀部丰满的女人写的拙劣的、散发着劣质的香的情书,上面写满了对我的溢美之词,那些词汇让我感觉到浓烈的情感几乎要融化我的心脏,每在这个时候,消极的颓废情感就充斥了我的身体里,马上不再和那些女人联系。在我自己都不了解的某些特质,能吸引女人飞蛾扑火,多到让我自己都似乎错觉的相信我不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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