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传来动静,孙婆婆和阿晚也起来了,小姑娘来宋怀尘这里的时间,比刚开始时早了很多。
在村里人下定决心,找陆亭云学防身功夫后,下午没事的阿晚自然跟了来看热闹。
陆亭云举着根树枝示范,阿晚只看了一眼,便入了道。
一道火红灵光从头顶冲出,直入天际,白日之下,红霞漫天。
一眨眼,阿晚已是练气大圆满的修为。
可她依然什么都不会。不会布阵,不会结印,不会用灵力。
黄药师对两人嘀咕:“她不会是大能修士的孩子吧?之前抛弃她的父母莫非也不是亲生的?她的修为像是天生的啊。”
三个男人从未看透过这个小姑娘,事到如今别无他法,入了道,只能接着教。
白简练剑时,她就打坐,宋怀尘要她去感受灵力,这回他教的口诀是《清静经》。
陆亭云笑他:“谁说小孩子静不下来,教这个没用的?”
宋怀尘表示他对两个孩子的要求不一样:“我只要她静一会儿就好,能感受到灵力,就能教法诀了。”
“你打算教她什么?”
白简尚未入道,能教的不多,剑重积累,陆亭云教了他几招后让少年自己练习体悟,以免拔苗助长。
村里人能教的就更少,于是他下午清闲。
宋怀尘只需盯着阿晚入定,更清闲。
清闲对清闲,两人面对面坐着下棋,下宋怀尘的五子棋。
五子棋要动脑子,但不需要动太多脑子,陆亭云能分出大半精力来聊天。
“你打算教她什么?她的修为已经与我持平了。”
陆亭云身上蛊毒解得差不多了,黄药师允许他动用灵力,修为很快恢复至练气大圆满。
但自毁根基的陆亭云找不到筑基的途径,只能停留于此。
他面上不急,依然是平日里的表现,笑意盈盈优哉游哉。但宋怀尘知道他其实已经开始急躁了,从他半夜的剑光中,从他周身的气场中。
斩尘诀或许不是无上功法,但绝对是难得的道法,它讲究天人合一,宋怀尘从几页残章中初窥门径,对灵力的感应便上了不止一个台阶。
“阿晚很适合斩尘诀。”
小姑娘观剑悟道,三个修士自然认为她该修剑,可教了几天发现阿晚对此根本一窍不懂,换成符道,丹道,她同样没有表现出悟性来。
“那就再收个徒弟呗?”
“我不会教她这个。”宋怀尘一口回绝,“斩尘诀斩的是尘根,我不会在她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就替她做决定。”
陆亭云看着棋面,斟酌着落下一子:“看来宋兄的斩尘诀尚未修到大成。”
宋怀尘看他一眼,落子。
“否则哪会操心这种事。”
宋怀尘将最后一颗子落下:“你输了。”
陆亭云看了眼那条他无论如何都挡不住的直线,笑道:“我还有希望。”
希望指的自然不是棋局。
宋怀尘将棋子一颗颗收回棋盒:“你从始至终,从古至今,就只见过我这么棵歪脖子树?”
“这棵树脖子歪不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棵名副其实的玉树。”
“什么东西?”
“玉树临风。”
面色苍白的男人被逗笑了:“肤浅。”
“我说了这么多,礼尚往来,宋兄是不是也该对我说点什么?”陆亭云把白子全部扔进棋盒,目光灼灼的看着宋怀尘。
宋怀尘盖上黑子盒盖,抬眼望过去:“陆道友你吊儿郎当没个整形,但其实呢……”
“是个真君子啊。”
陆亭云龇牙,宋怀尘又一次的转移了话题,但他确实不想强逼着对方说个明白。
“我是个锱铢必较眦睚必报的真小人。”
“《逍遥游》中真名士,鹓鶵发北海,非练食不食,非醴泉不饮,”对真君子就要耍小无赖,“陆兄,晚上想吃什么?”
“你。”陆亭云特地停顿了好一会儿,“做的。”
宋怀尘在“你”字响起时就盯着陆亭云看了,他停顿完了,话说完了,宋怀尘还盯着他。男人嘴角勾出一个薄薄的弧度,他前倾身体,将黑白两盒棋子调换位置,突然一抬手勾住了陆亭云的下巴,将对面的那颗脑袋往前拖了拖。
“来而不往非礼也。”看着对方俊朗的脸上强撑的镇定,宋怀尘脸上笑容更大,声音却压低了,“陆道友,我还不算小人,你最好仔细考虑下,谁做,谁吃。”
陆亭云猛地往后一靠,“嗙”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
宋怀尘朗声大笑。
陆亭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拍拍衣服站起来,朝被宋怀尘笑声引过来的两个孩子走去:“白简,练一遍给我看看,阿晚要专心。”
宋怀尘收拾好棋盘,也走了过去:“阿晚别听他的,差不多该回家了。小简你晚上想吃什么?”
一点儿不喜欢盘腿坐着的阿晚高高兴兴的蹦起来,白简不会提要求,认认真真舞剑。
入门时间短又未入道,虽然都没用灵力,但白简的剑比陆亭云的软得多,招式开合间更毛糙得多。
宋怀尘看惯了高手,知道白简不行,却不知道该如何指点,少年现在练的招式太基础了,宋怀尘根本没法从中看出自己给陆亭云的那套剑诀的影子。
这时候派得上用场的自然只有规规矩矩一步步练出来的剑修了。陆亭云在正事上从不含糊,看完白简一套剑法,又提了遍动作要领,纠正了白简目前最不好的那个动作,然后挥挥手,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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