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泉提醒他:“老板也是男的。”
“老板不一样,他有对象的。”乔光宇摆摆手,看着全泉的眼睛仿佛能穿透灵魂,“而且我相信你,你的自控力超乎寻常,所有行为都是计算好了的,不会在这种时候做出对你的秘书工作不利的事情来。”
全泉难得的有些无言以对,最后这个话题是以他的冷笑收场的。
关上台灯,两人的被窝就挤在了一起,乔光宇裹着被子,又轻声问:“睡了吗?”
“没。”全泉道。
乔光宇:“泉哥,你还记得我那合同是什么时候到期的吗?”
全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到今年底,十二月二十七日,还有两个多月。”
“你记性真好。”乔光宇道。
“我对老板签过的所有重要合同的细节都记得很清楚。”全泉说,“一个好秘书,总要有几分过人之处,不然底下的人迟早会把你淘汰。”
乔光宇问:“你是天生就记得住这么多东西的吗?”
全泉:“死记硬背罢了。”
“三百六十行,每一行都不好做啊!”乔光宇由衷感叹,他自以为在今晚上更深刻地体会到了“伴君如伴虎”的艰难,可是听全泉这么一说,他又觉得其实自己和全泉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了,全泉才是不容易。
他为了坐到霍舟不可或缺的左右手位置,付出了很多很多。
他总是这么从容、周到,所以没有人注意到全泉也是个人,而不是机器。
乔光宇笑着说:“我发现自己有点太依赖你了。”
全泉:“什么?”
乔光宇:“碰到困难,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全泉似乎轻笑了下,乔光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应该的,老板想找个替身,是我把你送到他跟前的。”全泉顿了顿,说话的口吻软和了些许,“我对你有愧疚。是我当时考虑得不够周到,才让你现在的处境变得这么尴尬。其实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成为谁的替身,演得再像,你的行为举止还是带着你自己的标签,这是谁都没法从你身上抹去的印记。如果让你扼杀自己,失去自我,勉强你成为另一个人,那我即使不是刽子手,也是帮忙递刀的那个,良心上过意不去。”
“没……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乔光宇忍不住道,“你真的帮了我很多忙,功过……相抵了。”
全泉没说什么,只是把手从焐暖了的被窝里伸出来,以宽大的手掌摸了摸乔光宇的头,又收了回去。
大约安静了十来分钟,乔光宇感受着自己急促的心跳声,突兀地开口:“你喜欢我吗?我是说……两个月以后,我就自由了,你要不要……”
“睡吧。”全泉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听上去冷硬。
乔光宇能感觉到他不想多说了,就算以后再去问,恐怕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了。
心情有点失落,但是还好,可以承受。也许是因为人就在身边,有种莫名的安全感,也许是一天的舟车劳顿,精神实在是承受不住了,乔光宇很快睡得香甜,连一个梦都没有做。
天还没亮,全泉就起来了。
习惯经常思考的人,不易入睡,也不容易赖床。眼睛睁开,就没理由再躺在床上浪费时间,全泉小心坐起身,床垫很有弹性,他担心起床的动作会惊动到乔光宇。
然而他完全是想多了,乔光宇睡得很死,顺着床垫轻微的起伏翻了个身,把被子压在身下,头发睡得乱七八糟,睡衣也被卷了上来,露出一截又白又软的腰。本人却毫无自觉,还微微张开嘴巴,一副很蠢的样子。
全泉默了三秒,把自己的被子拉过去给他盖上,然后下床穿衣洗漱。
等到乔光宇起床,已经天光大亮。他再面对霍舟时,就自在了不少,霍舟也好像没把昨晚的事放在心上,或者说是把它当做没发生过,强行忘记了。
乔光宇也不会没眼色地提起这事来,于是这事就顺利翻篇了。
吃过早饭,还是由全泉充当司机,开车带两人去了墓园。
全泉一大早就买好香烛,还捎带上一束新鲜水嫩的白色百合花,就放在车后备箱,一下车就能直接拿齐东西上墓园。
霍舟让全泉在一边等着,自己则陪着乔光宇走到那块黑色的墓碑前,这里埋着的就是乔光宇的妈。
秋高气爽,阳光正好,驱散了墓地固有的阴冷潮湿。黑白照上的女人和乔光宇长得不大像,但也是个温婉秀丽的女人,微笑看镜头的模样倒和乔光宇有一点神似。
霍舟从塑料袋里拿出香烛和打火机,乔光宇赶紧接过手:“我来吧。”他可不敢让霍舟亲自动手。
快速点燃了香火和蜡烛给插-上,又象征性地烧了几张冥币,乔光宇小声对着墓碑道:“妈,这里不给烧火,等下我们走的时候还要把蜡烛给熄了的,你不要见怪啊。”
他想到自己就快合同期满了,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再伪装自己时,说话中都有不自觉带上的轻快和幸福。当然话到嘴边肯定不能说得这么直接:“霍总……对我挺好的,以后……我也会活得好好的,不让你担心。”
挠挠头,乔光宇也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了,有些想说的话是绝不能当着霍舟的面说出口的,所以也只能说到这里:“那……我明年再来看你好了。”明年说不定能和泉哥一块来看你,他在心里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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