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忘机跟着尹春秋回客栈后,当真美美吃了一顿。
他这个师兄,温柔另说,贤惠倒是肯定的。
尹心还是个奶娃娃的时候被放进木盆推到了河里,刚好让去河边习字的尹春秋撞见。虽说尹心是被丢了,但丢她的人还算有几分良心,碧峭十二峰里那么多大门大派,无论是被哪个门派捡了,都不会过得太差。
尹春秋自己就是个没爹没娘的,见那么个小娃娃被抛弃在河里,哪里看得下去,自然就一声不响地把她抱回谷里。
药王谷里那时候就四个人,全是男的,根本就不会照看那么小的娃娃。尹心没长牙的时候,还是靠着这几个人去挤山间野兽的奶才活了下来。
等长大些了,小孩子的毛病就出来了——不爱吃饭。尹心小孩子嘴挑得不行,尹春秋又宠她,为了让她把饭吃下去,他可没少花心思,那时候还是个小男孩的小陆忘机自然也跟着享福。
尹春秋小时候给人做苦力,本就会些庖厨技艺,又为了尹心认真研究了一番,很快就让一直吃白饭的药王谷众人认识到了美食的乐趣。到后来,药王谷的一日三餐,基本就是由他负责。
因此,陆忘机当年就觉得,这个药王谷啊,没尹师兄不行。
可没过多久,师父就让尹师兄出谷游历去了,隔很长时间才回来药王谷一次。尹春秋出门的那些日子,陆忘机心里是十分难捱的。师父和楚师兄,又都是一副“食物不过果腹之用,能吃就行”的模样,从来不知反省一下,还得他自己发愤图强,自力更生。
这一顿吃完,陆忘机非常满意,觉得这回跟着尹师兄跑出来,算是没白来一趟。
把桌子收拾干净了,陆忘机就见尹春秋拿了个瓶子又是闻又是看的,一时好奇心起,问道:“师兄,你拿的什么呢?”
“莫二公子的血。”尹春秋头也不回。
陆忘机可不记得他们还有时间去抽人家的血,奇怪道:“你什么时候装的?”
尹春秋道:“打了他一掌的时候,顺手取的。”
陆忘机想起他之前出手的样子,赞道:“不愧是师兄,如此英明机智,这下可以好好看看傀儡之毒了。”
这一个下午,尹春秋就在客栈里研究这小瓶子里装的血,陆忘机在旁老实帮忙,直到傍晚,两人才要出门走走。
今日发生了莫家那事,如今镇中戒备森严,人人自危,也就少数人胆子大些,他们师兄弟两个就是其中翘楚。
两个人走在街上,看着巡逻的黑衣旅兵士,莫名觉得安心许多,尤其是尹春秋,还觉得这些黑衣人十分赏心悦目。
陆忘机忽道:“师兄,那个姐姐也是黑衣旅的吧?”
尹春秋一想,知他是在说刘承的姐姐,便道:“是。”
陆忘机握拳:“下次,我要去黑衣旅找她!”
尹春秋只觉嘴角一抽,把白天那句给还了回去:“你怎么那么不要脸?”
陆忘机急了:“我喜欢她,我得跟她说说,这怎么了?”
尹春秋沉默片刻,心道小师弟真是年纪小天真烂漫,直来直去,也不怕被人嫌弃。他为了小师弟不被嫌弃,还是劝说道:“人家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就要上去跟人说你喜欢她?”
陆忘机立即点头道:“当然要说啊,不然她怎么知道我喜欢她。”
尹春秋道:“你不觉得,这样太没礼数了么?”
陆忘机险些大笑出声:“礼数是什么?从心而为,顾什么礼数。”
从心而为……
尹春秋又沉默了。
他们不该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吗?小师弟倒是把这精髓学了去,自己反而小心翼翼起来。
“师兄,下次去找黑衣旅的人,把我也带上嘛,要不是昨天你丢下我一个人上了画舫,我都跟她说上话了。”陆忘机眨眨眼,话锋一转,“其实,我想问问师兄。”
尹春秋道:“问。”
“你把师父给的长安珠都送人了,真不怕自己出事?”
尹春秋不以为然道:“我的没了,你的还在,而且我还有药王令在身。”
两人这就行至江边,江风朝两人袭来,
尹春秋忽地皱眉,问:“你有没有闻见什么味道?”
陆忘机仔细辨别了一下空气中的气味,认真道:“有。”
尹春秋冷笑一声:“走吧。”
药王师父常常要这些徒弟们依靠气味辨别药材,这么十多年下来,早就把嗅觉练到比狗还灵敏些了。两人心照不宣,他们方才察觉到的这味道,与下午一直在研究的那丁点儿血有许多相似之处,怕是又有人中了毒。
他们走到码头,正好看见刘承飞身落至岸上。
“尹先生,陆先生。”还没等他们开口,刘承倒是眼尖看见他们,过来先打了招呼。
只要见到这人眉目,尹春秋便情不自禁地弯起嘴角,道:“将军。”
真是碰巧,又遇上了,他们也碰巧很多次了。
陆忘机见他来了,笑道:“将军,正好我们有事要与你说。”
于是两人将闻到这江上有傀儡气味的事与人一提,刘承沉吟道:“王爷在江上,虽派黑衣旅兵士把守……还是怕有不测。”方才他便是刚从永安王那里过来。
尹春秋知道,刘承话里这意思,怕是要亲自过去看看。
虽说那次在画舫上,尹春秋见了这永安王似是有意在黑衣旅面前摆架子,心里对他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毕竟是皇亲国戚,刘承免不了还得分点心照看着。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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