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灵洲胡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是‘朝翔素濑。夕栖灵洲’的‘灵洲’。”她说。
就在此时,门外忽而响起了砰砰的拍门声。
与其同时响起的,还有傅徽焦急的呼喊。
“王爷——!王爷!”
连续不断的拍门声,聒噪不已,扰人兴致,也震得烛火微抖。
原本就缩在床榻一角的姜灵洲,借着萧骏驰一愣神的机会,躲到了更角落里。
萧骏驰的眉心一皱,面庞立即染上一层戾色。
他直起身来,对门外道:“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说完,他便弯下腰,想把姜灵洲拽出来。
“王爷!”门外,傅徽的声音愈发大了,他急促的喊声里,夹着止不住的忧虑与焦意:“乌穆沁起了大火,是鹘部在拔野点燃了草原。火势比先两次都要大些,如今快烧至山口了。”
萧骏驰一愣。
他停了手,松开了姜灵洲的手臂。
随即,他便转身朝门口走去,丝毫不作犹豫。
“……王爷?”姜灵洲有些懵,从床榻一角爬出来,看着他的背影。
萧骏驰已走到了门口,玄鸦色的身影停在了朱红的门扇前。
“你早点休息吧。”他背对着姜灵洲,道:“闹了一天,你也该累了。”
说罢,他便推门而出。
待门扇重新合上,房间内便只余下了姜灵洲一人。
姜灵洲眨巴了两下眼睛,还没回过神来,犹在梦中。
——萧骏驰,这就,走了?
——大喜之日,大婚之夜,他丢下小鹿乱撞的新娘子,自己走了?
不知怎的,本该感到庆幸的姜灵洲,竟有些气鼓鼓的。
可她想到傅徽在门口说的那番话,又觉得萧骏驰的所作所为情有可原。
魏的北部是一片广袤无垠的草原,可偏偏居住在草原里的部族却各个不安分。烧有不顺意,便放起火来,部族边退边烧,将偌大一片丰茂水草烧成灰烬,来年给魏留下一片残芜。
这可是关乎国祚的大事。
姜灵洲揉了揉额头,心想既有大事当前,想必萧骏驰今夜也不会回来了,便喊了白露和蒹葭来为自己拆发解衣,打算早早休息。
白露惊诧着一张脸走进房来,人还未至,便恼了起来。
“王爷竟然丢下公主一人走了?”白露道。
“白露,该改口了。”蒹葭提醒道,责备地瞥了她一眼:“而且,你也不应多言。”
但白露一贯都是这个咋呼性子,一时半会儿改不了。
好在姜灵洲就喜欢白露这样的爽直,从来都护着她。
蒹葭替姜灵洲拆了发簪,又净面洁手,白露则去取了些糕点为姜灵洲填饥。蒹葭理着发簪,余光却瞄到桌子上压着什么,顿时有些诧异。
“王妃,这花……”
桌上放着一支御衣青山茶,绽的正盛。霞瓣素蕊,如涂獭髓。
“是王爷放在这的吧。”姜灵洲定下心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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