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昊再见到沈奕轩的时候,那感觉十分复杂。如果沈奕轩真的和旁人勾结背叛了他,那么或许还简单一些,他只要仇恨他就行,可是偏偏不是。他只是……觉得自己蠢钝,没有将事情全告诉他罢了。于沈奕轩、他爹、他大哥看来,他就是个经不得风雨的侯府小少爷,是个百无一用的书生,他爹、他大哥,殷昊是没有办法怪责的,因为那是他的亲人,他能为了他们去死,还有什么是不能原谅的呢?但是沈奕轩……殷昊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比较好,即便当时只是秋天,但夜里的河水,也是冷得彻骨的,那种自己可能活不到天亮的无助绝望感觉,他时时刻刻都不敢或忘。不需要太多,当时他但凡和他透露一些,他都不用那般决绝。
因为这样,他永远错过了清清怀着思思的日子,让清清过了一段那样糟心的难受至极的日子。殷昊不敢想,若是他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清清的……他会如何地崩溃。
沈奕轩与殷昊对视了好一会儿,他先开了口,“殷昊。”
“你是来看看我是不是还活着的?”殷昊原地转了一圈,“你看到了?我挺好的。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得回去了,清清和孩子都在等着我。”说完,殷昊也不等沈奕轩回答,转身就要走。他才一转身,身后的沈奕轩已经开了口,“抱歉,殷昊。当时是我错了。我不该什么都瞒着你。”
“自然是你的错。如果我不会泅水的话,你这些话就只能在我墓碑之前说了。”当然,其实殷昊自己也是不能肯定的,若是他真当不会泅水的话,还会不会一时冲动地跳河。或许是不会的,如果他不想当然地不想让自己成为拖后腿的那一个的话,那么爹、大哥和沈奕轩商量的计划或许会更顺利地进行。
殷昊突然自嘲地笑了笑,这么看来,好像还是他的错了。
“殷昊,我今天来,还想和你道个别。”
殷湛的兵权,皇上不是说收就能收的,毕竟他在边关待了那么多年,根基极稳。而且直接收了殷湛的兵权,公报私仇的意图也就太过明显了。相对来说,沈奕轩这样的小官更容易处置,随便抓个错处,就能外放,即便现在并不是外放的常规日子。
“道别?你要去哪儿?”听到沈奕轩这么说,殷昊才回过了头,他或许短时间内不想见他,但作为曾经最好的朋友,他依旧是希望沈奕轩能好的。
“皇上调我去做县令。”沈奕轩用一个‘调’字其实已经是好听的了,与其说是调,不如说是贬。
“怎么会?”
沈奕轩笑了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出去历练一下也好。县令呢,一方的父母官,在那儿,我最大。”殷昊能看得出来,沈奕轩这笑其实是十分勉强的。其实他和沈奕轩都是明白的,既然这是皇上的意思,那么只要皇上依旧在位,依旧记得沈奕轩,沈奕轩也许就回不来了。于有抱负的沈奕轩来说,这真是最大的惩罚了。
“不,不对,不该是这样的。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做过梦的,当时你……”‘梦’中的沈奕轩,升迁得极快,不过不惑之年,已经官拜一品,不过那个时候,已经是新朝,新帝是已经被圈禁的六皇子。六皇子、方玉柔……殷昊觉得,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沈奕轩很快就奉旨离京,殷昊没去送他,但承诺了,他回京的时候,他会去接他。沈奕轩离开京城之后,殷昊偶尔会发发呆,但更多的时候,依旧过着他幸福的陀螺生活。
本来终归是心疼儿子的侯夫人是想让殷昊做个五六七八天就让乃娘接手的,谁知道殷昊除了不会喂乃,其余什么都做的比乃娘好上那么一丢丢,为了孙子好,自然还是要辛苦儿子了。
大多数时候,殷昊都恨不得能长四只手。比如这会儿,殷昊才刚给叶清浅喂着饭呢,他们家坏小子就醒了。
不得不说,老人言确实是可信的。日子一天天地过,思思慢慢地长开,没有了刚出生时候的红皱丑,变成了现在的白滑俊,不过再玉雪可爱,也不能掩藏他的坏。实在是太坏了这个臭小子。如果不是叶清浅一直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盯着,殷昊绝对是要好好揍这坏小子一顿屁股,让他知道知道亲爹是用来孝顺不是用来欺负的。
具体怎么个坏法呢?思思那精贵的尿总是不撒在尿布上头,一定要撒在他这个任劳任怨的亲爹脸上、身上。
小孩子嘛,这哭了,大多数时候无非是两个原因,一个是饿了,一个是拉了。带思思带的多了,自然也就知道他具体什么时候饿,不是该饿的时候哭了,那就肯定是拉了,至于拉大还是拉小,殷昊一般是用鼻子确认的。
拉屎也就算了,除了味道之后,他还会一边‘嗯嗯嗯’,一边憋得小脸通红。这个拉尿么!他不是拉了再哭,是想拉了就哭。想拉了哭倒是也没错,能少洗几条尿布,但是最可恨的是,哭完之后他根本不给殷昊机会把尿,每回殷昊一凑过去解开他的尿布,他就立马嘘嘘,一刻都不耽误,那个迅雷不及掩耳。
头几次的时候,殷昊总是反应不过来,每次都被淋到。淋到也就算了,因为他这时候一般都离思思比较近,这尿总是会反弹一部分到思思身上。每次思思一尿,殷昊就要先给思思换衣裳,再自己去换衣裳。虽然那些衣裳都不用自己洗,但是给软软的思思换衣裳,殷昊觉得真是世上最难的事。这事,做的再多,也生不出巧来。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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