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谬赞,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崔瑛此时已经不像神童试之前那样没有定力了,他不受柴永岱影响地观察了一下自己的蘸水的字迹才转头问道。
“到秋收了嘛,之前几年我都只能在后面捡捡稻穗,今年爷爷说我也可以跟着一起收粮食了,有点兴奋。”柴永岱不太好意思地说。
之前因为调查女性生育的事情,不仅崔瑛给清流留下了歪门斜道比较多的不良印象,就是柴永岱也让几位老大人说了几句不稳重。为了挽回名声,柴永岱这几个月非常老实地呆在东宫里学习经典,只在跟他爷爷和他爹提问时才显得古灵精怪一些。在东宫里待了两个多月,实在有些憋得慌了,如今可以趁秋收亲农出宫去玩一玩,他还是非常开心的。
崔瑛作为侍读自然也要跟着皇孙一起亲农的,皇家那块地并不大,就在内城右边祭祀社稷神的社稷坛内,与铺满五色土的祭坛遥遥相对。
五色土的祭坛自周时流传下来,青红白黑黄五色土按东南西北中的方位铺在祭坛之上,这当然又与五行、五色有关。崔瑛自觉自己已经完全接受这个设定,没有任何吐槽的yù_wàng了。
祭祀过社稷之后就是开镰礼,柴荣念了祷词,焚了祭文,便带着一儿一孙和诸位臣工收割稻谷。
崔瑛去年在六安的时候参与过秋季的抢收抢种,再加上原身的记忆,此时动作虽然不如老农熟练,但却要比那些纯粹的读书人要强很多。
“不错,那小子没忘了本。”柴荣看到崔瑛熟练的动作,冲柴宗训笑道:“一看就是农家出身,最近住入东宫也没落下锻炼吧。”
“是,崔瑛每天早上都没断了练拳和练字,其余也就只剩埋头读书了。”柴宗训直起腰,轻轻捶了两下说,有些抱怨地说。
“你看你年纪轻轻,怎么身子骨还不如我呢?”柴荣眉头一皱,有点心疼又有点嫌弃地说:“收完这一陇你就上去打稻穗吧。”
柴宗训嘻嘻一笑,“爹你跟我一起上去呗,永岱头一次挥镰,怕是吃不消。”
柴荣最疼这孙子,听了这话也无奈地摇了摇头,顺了儿子的意。
打稻穗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儿,一个成年的汉子握着一束稻穗对着一个一边高一边低的木桶来回摔,直到将稻谷全部摔离稻穗才能停手。
柴永岱年纪还小,细胳膊细腿的没什么力气,摔了一束便得歇歇,他不好意思冲父亲和爷爷撒娇,便对在一旁摔稻穗的崔瑛说道:“我摔上一束就累得不行,那乡民一家子种上五六十亩地的,便是摔稻子怕也要摔上十天,晒谷子还得十来天,若中间下雨可就麻烦大了。”
“殿下心系百姓。”崔瑛说着,在心底转了一转弯,悄声问了在另一个桶上摔稻的柳方一些问题。
“怎么,阿瑛你又想到什么好主意了?”柳方兴奋道。
“我知道一种脱谷的机器,需要一点铁才能做,但脱谷的用时要比摔谷快十倍,而且不累人,一个妇人带一个小孩就能做。”崔瑛说道。
“阿瑛,你才收敛几个月?有什么好主意等你明年中了进士,到地方施政时再用,岂不是一项平白得来的政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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