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珠珠看到了,靠过来怯怯地问:“晚晚,我怎么觉得江总好像一点都没变,对你还是很冷淡呢。”
何风晚目送他挺拔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尽处,撇下嘴角,无奈又不甘心地叹气:“难度真是不小。”
不过在之后十多个小时的飞行旅途中,成珠珠顾不上感叹江鹤繁的寡言,没完没了地夸赞其庞默。夸他滑雪的技术有多高超,说话如何温柔,教学如何耐心,考虑如何周全。
何风晚一眼瞧出她的心思,笑着说:“他一直在我嫂子店里打工,回头你想见他,常来玩就是了。”
“一直都在吗?”
“是啊。”听她这么问,何风晚才发觉,庞默在面包房干了五个年头,比一般兼职做事的长情太多。
成珠珠开心地抱住她,神情雀跃:“好啊好啊,我们一起去。你顺便帮我挡挡,不然太明显了。”
“我也去?不用工作了吗?”
成珠珠面色黯了黯,语气低沉了下来:“晚晚,实话告诉你吧,除了半个月后的比赛嘉宾,你暂时没有任何工作。上次提到的广告,也还没有着落。”
何风晚露出浅浅一抹笑意,安慰她:“那就是再休半个月。没事啦,我可以养你。”
反正一早做好了受冷遇的打算,谁叫她在国内没根基。
成珠珠倒是感动得斜靠过去,一劲地蹭她肩膀,哼道:“……没事的,我自己有存款。”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一下飞机,成珠珠就接到经纪人打来的紧急电话,说何风晚已经通过国内三个品牌春夏高定系列的ca(面试),准备亮相中国国际时装周。
被从天而降的美梦砸中,成珠珠目瞪口呆地忘了反应,直到经纪人挂了线,听筒里只剩忙音,才终于哆哆嗦嗦地开口:“晚晚……没事了……这次,真的没事了。”
虽然不及四大,但同样会吸引国内媒体和时尚圈的注意,曝光丝毫不差。
从她语焉不详的复述中听出大概,何风晚一脸茫然。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怎么就通过ca了?
成珠珠欢呼:“这有什么,肯定是公司看出你的价值,看上你了呗!”
这话让何风晚愣了愣,不知怎么,想起走前和江鹤繁的告别。
她嘴角缓缓勾起。
保不准……还可能,是公司老板看上她了。
第20章 20.
刚下过一场雨, 空气冷而潮湿。
夜晚的机场巴士上, 一群人困乏交加, 昏昏欲睡。
窗外路灯一影一影地掠过,地面的水洼弥散斑驳的光亮,充满冷色调的肃杀。
坐在最后一排的何风晚收回视线, 注意到身旁的男人低头看杂志, 翻页时偶然露出了封面人物:江鹤繁。
笔挺的深灰花呢西装, 白衬衫的领子浆过后有了锋利的线条, 没有系领带,江鹤繁双手揣在裤兜里。他没怎么笑,微微抿着唇,闲然站在漆黑的背景中, 脸孔经光照有了立体硬朗的轮廓, 表情又低调地收敛着。
非常吸引人。
不过匆匆的一瞥, 没看清是人物周刊还是财经周刊,何风晚下意识靠过去,对方警觉地扫来。
“不好意思, 看着像一位熟人, 有点感兴趣。”她弯起美目, 甜声询问,“可以借我一小会儿吗?”
不算个为难的请求, 身侧递来杂志。
正好就是江鹤繁的人物专题,摊开的版面上印有他的跨页照片,被细小的文字包围着。标题硕大惊人——不断攀登的怪物:亿万富翁投资人江鹤繁。
——从两千万美元到两百亿美元的资产管理规模, 作为中国最成功的投资人之一,江鹤繁代表了国内新兴创业家阶层。江氏资本以40的平均年回报率,正在全球寻找更多的机会。
何风晚歪着脑袋,一时想不出两百亿美元的概念。
后续采访夹杂不少专业词汇,她有些看不懂,但江鹤繁板起面孔的正经仿佛就在眼前,忍不住轻笑出声,惹得借杂志给她的男人频频看来。
好在末尾刹住了车,问起他的私人生活。
他答得简明扼要:早睡早起的作息是从军人时期留下的,热衷户外运动,喜欢干净素雅的风格,待人待事热忱直接……
等等。
何风晚嗤鼻,热忱直接?真是敢写,就没见过比他更闷的。
于是当即拿手机拍下,想发给他,揶揄他。
这才记起没有添加他的任何联系方式。
与他全然是两个世界的人,雪山之行就像个美梦,现在梦醒了,她落地回家。
*
转天早晨,成珠珠睡眼惺忪地起厅时停住。
何风晚在普拉提床上劈一字马,面朝落地玻璃窗仰头,双手向后伸展。方格窗框不时扫上细密的雨珠,凝成小股落下。
她身畔的小音响放着乔治·巴兰钦的《小夜曲》,这是一出芭蕾舞剧,音乐根据柴可夫斯基的《c大调弦乐小夜曲》改编。
何风晚雕像般静止,正回忆一个用八拍完成的慢动作。
可惜太久远,想不起来了。
倒也没觉得伤感,结束运动,转身看见呆望她的成珠珠。
何风晚抓起毛巾擦汗,问:“早餐都在桌上,你怎么不去吃?”
成珠珠捧着脸说:“晚晚,其实你也很自律,不管是作息还是饮食,包括一些日常习惯。可为什么你在江总面前,总要装出生活混乱的样子呢?”
“反正他们那样的人就是这么看我的,干脆坐实他的想法,省去解释了大家都轻松!”何风晚揽过她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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