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道,乱世从军,宁世从商,所以近些年的中国当兵的越来越少,下海的倒是越来越多。以前国内有家非常张扬的公司,叫盛域,办过一个非常张扬的派对,叫“盛域之夜”,该派对以文化交流展自居,网罗世界各国的政界大佬、商界大鳄,还有文化界的巨擘、演艺圈的巨星。后来盛域的老总廖氏姐弟因非法经营罪、污染环境罪被判了刑,盛域从此一蹶不振,而万源趁机异军突起。万源的老板叫姚觉民,一个貌似慈蔼的中年胖子,为人处事相当高调,对比当年的廖氏姐弟有过之而无不及,尤爱在媒体面前作秀,也乐于办大型派对。
但周六晚上的这个派对人数不多,也没请媒体报道,参与者不是公司高层就是有利益牵扯的股东,多少不为人道的秘密就滋生于觥筹交错间。
派对地点是姚觉民在s市近郊的一栋别墅。别墅依山傍水,占地八百平米,样样设施都是顶配,娱乐项目一应俱全。周边风光也好,春尽夏来,江水依旧绿如蓝,空气格外新鲜。
派对准点开始,第一个节目竟是请了一群和尚为一座貔貅现场开光。
貔貅,人称纳财神兽,既能招财,又能挡煞,做生意的人尤其喜欢。姚觉民已经请过两只,这回出手更加阔绰,直接花五百多万打了一座纯金的。但这东西比较讲究,光肯砸钱还不算,得请高僧开光之后,才算正式请进了门。
在场的都是自己人,讲的都是私密话,所以没找正经的服务生,忙进忙出伺候人的都是万源的员工,且在公司里还有一定地位。一个穿侍者衣服的员工无意间撞了一下放着貔貅的摆台,姚觉民顿时大怒,隔空点着那人鼻子就骂:“你他妈没长眼睛?!再碰一下我让你磕十个响头!”
万源的这位姚老板,自称信佛,素以乐善好施的面目示人,甚至允许万源上下千名员工,不叫他“姚总”,而叫他“姚胖子”。可他这一整晚都坐立不安,脾气之大也一改往常。
姚觉民不时低头抹汗,腋下早已洇湿一大片,再名贵的衬衣也不出他身份,反觉十分狼狈。郊外别墅的露天场地,凉风习习,不至于这么热,多半还是心神不宁,傅云宪坐在他的身边,摸出烟盒,自己抽出一支,又把剩下的扔给对方:“是不是老陶被双规的事儿?”
心事被对方一语戳破,姚觉民机械地点了点头:“也是刚听朋友透露,证监会的老陶,前阵子被中纪委带走了。”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还没来得及点上,手一抖,烟已掉在桌面上。他真的很紧张。
傅云宪拿着烟在桌上敲了敲,淡淡道:“拍蝇打虎,国家才能长治久安么。”
老陶即是证监会副主席陶正,手下管着油水最足的两个部门,常年在河边行走,随着国家反腐大幕拉开,湿鞋是迟早的事。他人已被控制,为免外头人心惶惶引发金融界的山崩海啸,正式消息尚未对外公布。傅云宪虽刚从外地开庭回来,但跟证监会的人很熟,跟中纪委交情也不错,所以先人一步,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跟往常一样,傅云宪刚把烟叼进嘴里,旁边就有站着的人递打火机。傅云宪抬头看了看那人,原来是邹杰。老婆死了,情人跑了,这人还跟没事人一样,嬉皮笑脸地拍马屁,傅云宪瞧不上这没出息的东西,直接无视对方的谄媚,自掏打火机点燃,看着一群和尚念念叨叨,他不紧不慢继续问:“这东西,灵么?”
“灵!真灵!有一回我梦见两只金色貔貅,引着我往北走。醒了之后隐隐觉得是个预兆,就取消了原定向南的行程,结果我要去的地方当天就发生了塌方,你说是不是救我一命?”提及这类东西,姚觉民的目光自然就落到傅云宪左手腕上,他是懂行的人,一眼便识真假,笑笑道,“傅爷,你这东西是刻意做旧的,假货。”
“我这东西比真货贵重。”傅云宪也低头,轻轻抚摸那护身符,目光竟还饶动感情,“要真那么灵,你也给我请一个。”
“那我让手下安排,给傅爷打个跟这一样大的。”
“不用,能挂脖子上就行,送我所里一个小朋友。”傅云宪抽了口烟,又把话题绕回来,“不过万源真跟老陶有关系,你现在再抱佛脚,也晚了。”
姚觉民又抬袖擦了把汗:“菩萨不管,你傅大律师还能不管吗?你不只是万源的法律顾问,待万源子公司上市,通过世嘉,你也是财务投资人嘛。”
“太腥的肉我不吃。”傅云宪摇了摇头,看似兴致也不在这可能飞了的熟鸭子上,他的视线停留在稍远处的泳池旁。
许苏一个人趴在那里,半晌不动。
小东西闷闷不乐好几天,过来一路都蔫头耷脑的,问也不说。
因为此行主要是谈公事,文珺也随行在场,特意换了一身红色礼服参加派对。红色特别衬这个女人,礼服款式又清凉,愈发衬得她腰细腿长波涛汹涌,一出场就吸引了全场直男的注意,身边蜂蝶络绎不绝。傅云宪虽不喜欢女人,但却喜欢美人,所以这些年容文珺留在身边,对她的粗枝大叶与不上进也都挺宽容。
知道老板一直看着,文珺不敢在许苏身边多作停留,只对他说,老板就是要你先低这个头。
而泳池的另一头,郑世嘉的经纪人戴维正在摆弄花束,布置订婚场地。前两天还问傅律师把早些日子大明星的戒指要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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