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程的事儿过去了,网上又开始讨论世界冠军们参加大运会到底公不公平的问题,尤其这一届个人项目里最显眼的就是陈焕之,她一个奥运冠军、世界纪录保持者,比赛还没结束已经拿了三块金牌了,眼看着4x100在即,又是一块金牌要入她之手。还有乒乓球、跳水等项目,别说金牌,好多连奖牌也叫中国队包揽了。
虽然他们确实个个都年龄符合要求,也确实都是在读大学生,可是他们的参赛真的符合大运会设立的本意吗?
苏圆圆在大运村的宿舍里无意识地读出了这个问题,陈焕之刚好从她背后经过听到了,拍拍她头,“别给人带着节奏跑啊,这些不是我们该考虑的问题。”瞄一眼苏圆圆的电脑界面,脸书,“现在所有人都认同的制度就是这样,而我们符合制度的规定,这样就够了。”
苏圆圆先把她手呼拉下去,“别仗着个高就摸姐姐头,”又嘴硬,“我没有被带节奏,我这是练英语阅读呢。”
但是过了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焕焕,你真的觉得这样没问题吗?就别说你了,就我这样的职业运动员去跟人家真正的大学生比赛,这样公平吗?”
哎呀,这小姑娘太可爱了。陈焕之不顾她的抗议再次揉了一把头才说,“你的时间都花在训练上,学生们的时间花在学习上,如果你觉得在赛场上竞争对学生不公平,那以后等你退役了,在社会上竞争对你公平吗?普通大学生用了十二年的时间学到的东西让他们能找到工作挣到钱,我们在训练中花的时间能转化成钱吗?又不会因为这个你买房的时候就给你打折。”
“可是我现在已经买了房了。”
那当然了,她房子装修好的时候陈焕之还带着礼物去暖房了呢,好歹也是奥运冠军、亚运冠军、全国冠军之类的一堆了,要是连混到苏圆圆这这种地步都还买不起房子,那运动员真的是除了那万分之一,剩下的都活不下去了。
“我就是这么举个例子。”陈焕之笑,“总之,我是觉得没必要想那么多,这个世界的规则是这样的,我们又不是制定规则的人,只要好好参与游戏就行了,道德感不要那么高。”
“我觉得你这是歪理邪说在忽悠我,只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苏圆圆趴在电脑前,“我们退役了以后会怎么样呢?”
“没想过。”陈焕之也靠着桌子坐下来,“怎么你已经开始想这些事了?你离退役怎么也要五六七八年吧。”
“替我姐想。”苏圆圆说,“我妈上个礼拜打电话来让我催我姐抓紧时间退役结婚了,幸好她有男朋友,不然现在我妈我爸要急疯了。”
别人家里的事陈焕之不予置评,不过就苏方方这个人,她点评,“我觉得你家没人能做得了你姐的主。”
“对啊,所以我爸妈都打给我让我转述。”苏圆圆苦恼地要撞墙,“啊,好烦,我爸妈欺软怕硬。”
陈焕之大笑,“你都承认自己软了你还想怎么样?学方方姐硬气一点嘛。”
“可那是我爸妈啊,我又不能不接电话。”
陈焕之笑而不语。
苏圆圆真的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活泼、爱玩,表面上看起来也很泼辣,其实内心对自己的道德要求特别高。比如她替朋友打架,那真是拿一生前程去赌,所以相应的她对朋友的道德要求也很高,当郑春莎不愿意站出来为她说话的时候她就不认这个朋友了,但她的道德标准仍让她把这件事保密好几年。
又比如06年多哈亚运会上苏方方因为个人的考虑拼100米,实质上就是放弃了集体的4x100项目,以传统道德而言,相当没有集体荣誉感了,这种事陈焕之如果有必要做起来也不带犹豫的,但苏圆圆就不行,亲情让她无法苛责苏方方,但责任感让她对其他人充满歉疚。
再比如这次大学生运动会,像是职业运动员参加大学生运动会是否合理、是否更符合这个运动会设立的初衷之类的事,要不是苏圆圆问,她根本想都不会想这些事,她是一个既得利益团队中的一员——对她个人来说,这利益小得她都看不上——她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反思对自己有利的规则呢?当然如果她吃亏了那她绝对是摇旗呐喊要求改制的一员。
苏圆圆对道德的标准更纯粹点。可能几千年前奴隶主中最先要求废除奴隶制的也是这种人。
陈焕之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摇了摇头,一把拉她起来,“行了,别想了,徐指导让过一会儿去他房间领香蕉吃,再过半小时我们该去备场热身了。”
徐指导在几个人吃东西的时候背着手走来走去地思考,临了才下定决心,“这样,我们这次用组合b,苏圆圆第一棒、陈焕之第二棒、黄娅鸥第三棒、郑春莎第四棒。”
这倒没什么问题,她们训练的时候什么组合都试过了,虽然这个棒次并不算是其中成绩最好的那个。
徐指导也自有自己的考虑。
其实本来中国接力的实力就不弱,再加上陈焕之的存在,那优势更是极为明显,只要别出什么掉棒、被隔壁道次打到之类的幺蛾子,基本都能赢。
今天下午中国代表团的金牌已经超过01年的时候北京世大运的金牌数了,领跑金牌榜毫无悬念,田径队目前已经拿到的五个金牌中,陈焕之自己占了三个,今天是田径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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