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们的脸色上看,来者不善啊。雷小波静静地坐在门边的条凳上,看着这个阵势,感觉今天会有冲突爆发。
谢洪飞对站在门口的五个人说:“老江,你们进来,在凳子上坐下。”屋子里那张吃饭方桌的东边,坐着郭家四条汉子,也是个个都乌着一张黑脸,怒目相向,似乎与江家人有深仇大恨似的。
江家人走进来,在方桌西边的条凳上坐下后,就警惕地看着郭家人,暗中捏着拳头,随时准备跳起来跟郭家人决一死战。
两家人都坐定后,谢洪飞没有看郭凤平,就说:“下面,调解会开始,我先说几句。呃,你们郭江两家是多年的邻居,却为了自留地的一条界沟,吵了两三年,吵得不可开交。最近,郭家在那里砌了一道砖墙,真是一道柏林墙啊,郭家刚砌起来,就被江家推倒了。郭家把江允浩给打了。打得头破血流,去镇医院进行了包扎。”
谢洪飞说到这里,有些得意地看了郭凤平一眼,又说:“郭江两家都到我家里来反映这个问题,我给他们调解过,但他们不听,所以今天,我把郭书记也叫来,一起开个调解会,把这件事和谐解决掉。呃,我们要建设和谐社会,美丽村庄,就要团结和气,顾全大局,睦邻友好,不能斤斤计较,啊?为一些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争吵,打架。”
谢洪飞的话还没有说完,江家一个黑脸汉子就扬臂“喯——”的一声,将前面的方桌拍得山响,也跳了一跳。他指着郭家人破口大骂:“郭家人欺人太甚,越界砌墙不说,还动手打人!今天,不给我们说清楚,我们决不饶了他们!”
“怕你!”郭家长条子主人也是一拍桌子,呼地站起来,指着江家人骂,“你们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叫让你们都横着出去!”
江家人呼地一下齐刷刷站起来,都指着对面的郭家人,一片叫骂声。郭家人毫不示弱,也猛地跳起来,与江家人对骂。眼看场面就要失控,谢洪飞猛地一拍桌子,暴吼:“都给我坐下,反了你们!”两家人才止声,慢慢坐下,怒视着对方。
谢洪飞继续说:“现在事情已经出了,墙砌了,人打了,就要解决这个问题。矛盾宜解不宜结,你们郭江两家人都要姿态高一点,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忍以后还是好邻居。对吧?你们郭江两家,抬头不见低头见,闹得如死对头,以后还怎么相处?所以,我来先说个处理意见,你们再说说,看能不能今天就解决掉。”
大家都把眼睛鼓鼓地瞪着他,听他说处理意见。谢洪飞见大家都能听他说话,有些意外。早知这样顺利,他就不叫郭凤平来,自己解决掉算了。帮助他们解决矛盾,以后就都是他的支持者。
“我的意见很简单,不要搞得太复杂。”谢洪飞的感觉越来越好,提高声音说,“郭家打人是不对的,要赔偿江家的医疗费;但江家推倒郭家的砖墙也有过错,应该赔偿郭家砌墙的人工费。两者相抵,到底是哪家补偿给哪家,可以算一下。”
他的话没有说完,江允浩就指着谢洪飞生气地说:“谢村长,你这是什么意见啊?明显向着郭家,你是不是吃了郭家的东西?”
他的声音不高,却很有震撼力。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首先愤怒的是谢洪飞。他气得满脸充血,心虚地指着江允浩说:“你说话怎么这么损啊?怪不得被人打的。”
“喂,老谢,你说的什么狗屁话啊?”江家刚才拍桌子的汉子跳起来说,“你吃了人家的嘴软,是不是?一直在帮他们说话,现在又向着他们,你根本就不配当个村长!”
“呸,江允兵,你说话要有根据,什么吃了人家的嘴软?”郭家老二也跳起来骂,“你给我拿出证据来,拿不出来,小心吃痛拳头!”
“你敢!”郭江两家的人又都跳起来,要绕过方桌,与对方打架。屋子里一片混乱,对骂的声音响得简直要掀翻屋子。
眼看场面又要失恐,郭凤平及时站起来,冲他们摆着手,可着嗓子喊:“静一静,大家都静下来,听我说几句。”
郭江两家人慢慢都静下来,一个个坐下,乌着脸看着郭凤平,等待她说话。
郭凤平声音清亮地说:“处理问题,要找到症结所在。也就是要弄清楚,郭江两家的纠纷是由谁引起的?谁引起的,就要负主要责任。”说到这里,她也不看气得呼呼的谢洪飞,而去看第六村民组组长宋兴元,问:“宋兴元,我问你,郭家人砌的是什么砖墙?”
宋兴元说:“砌的是自留地上的围墙。”郭凤平又问:“自留地上的围墙,江家为什么要推掉它?”宋兴元犹豫着,不敢说。郭家人多势众,蛮不讲理,有些仗势欺人。
江允浩说:“郭书记,郭家的砖墙如果砌在他家自己的地上,我们凭什么推倒它?他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欺负我们老实,说都没有跟我们说,就把砖墙砌地我们两家共有的界沟里,把应该属于我们的一半界沟也占了。”
郭凤平问宋兴元:“是不是这样?”宋兴元说:“是的,我看过。”郭凤平转脸去看郭槐林,问:“老郭,他们说的情况属实吗?”
郭槐林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去看谢洪飞,轻声说:“我请示过谢村长,他同意的。”
郭凤平朝雷小波看了一眼,示意他赶紧用手机偷偷把这个声音录下来。
真是心有犀一点通。雷小波只凭她匆匆的一瞥,就领会了她的意思,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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