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秦安问。
白绪烽笑了,“兄弟之间的心灵感应。”
秦安脸色微白。
在贺千弦十岁前,并没有这片白芒,远千羽常常领着他沿着墙角走到湖岛上玩耍,后来远千羽离开贺家,这里被种上白芒,贺千弦也不轻易再去那里。
白绪烽小时天真无邪,他问妈妈在贺家最喜欢的地方,贺千弦迟疑许久带他穿过这片白芒,来到了这座湖岛。小小的岛,只够躺下两个人,满地野花野草,和一株小树苗。第二天白绪烽还想去时,贺千弦拒绝了他,他说那里会勾起他不愉快的回忆。
那时白绪烽不懂,只当贺千弦不喜欢那个地方。
听说贺千弦消失在贺家,白绪烽瞬间想起这个地方,纵使二十年没再来过。
贺千弦一定躲在这里。
记忆中的白芒地很长,但两人走了不出二十米就到了尽头。白绪烽拨开最后一片白芒,眼前霍然开朗。湖岛太久没有人来,野草已经没过膝盖,印象中的小树苗已经有碗那么粗,长成一棵枝繁叶茂的香樟,他们寻找的人此时此刻靠着香樟树在睡着。
☆、第十六章
白绪烽走上前去,秦安却站在原地没有上前,他无奈地摇摇头,最后苦涩地笑了一下。这里分明可以听到贺家上上下下的动静,而他毫不动容,居然睡得香甜。
这个男人从来都是这么不上心。
“哥哥。”
睡梦中的男人没有醒过来,白绪烽察觉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皱起眉头:“他发烧了。”
秦安走上去,白绪烽已经背起贺千弦。
贺千弦只是想静一静。他路过这片白芒,鬼使神差地穿过它们来到这小小的湖岛,他望着一泓碧池发呆,不知觉睡了过去,等到凌晨醒来时,全身乏力没有精神,这种恍然如梦又醉生梦死的感觉,让贺千弦突然觉得安心,没有力气再去想其他,他再次沉沉睡去。
醒过来,几个人在眼前晃,聚焦的第一张脸是白绪烽的,在后面的几秒里,他都在回想这张脸是谁,想起他是白绪烽,贺千弦别开脸去。
“哥哥。”白绪烽叫他。
“我不想看到你。”贺千弦嗓子喑哑,语气显得并不坚决。
回到l市短短的一个多月,贺千弦感冒发烧两回,医生断定水土不服,加之心理压力大,需要静养。
秦安站在这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越是这样,贺千弦越不喜欢。他不知道这个男人想什么,下一秒是不是又会做出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不想留在这里也不想见到他们。
“送我回p市。”
这句话落下,他看到秦安皱起的眉头和紧抿的嘴唇。他已经不记得第几次对秦安说这句话,但这句话在他的心里叫嚣了一百遍一千遍,甚至一万遍。
他要离开这里。
秦安开了口,语气平淡:“怎么样才愿意留下来。”
“你们走。”
纵使难以相信,可这句话清清楚楚地出自他的嘴,明明白白地响在耳畔,秦安点点头,转身就走。
眼见着要被赶出去,白绪烽抢白道:“哥哥,我不知道有什么误会,让你不愿意见到我,但是我相信,你不可能因为我当初闹脾气恨我十年!”
这句话如同响雷般,让病房里的另外两人都怔住了。
秦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白绪烽两步走到贺千弦的眼前,“是,我承认当时因为妈妈回贺家跟你闹脾气是我不对,我出国后就后悔了。这件事情你生气也是应该的,但十年了,你还不能原谅我吗?”
还在发烧的大脑供氧不足,贺千弦半天才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白绪烽向来聪明,贺千弦有些不敢相信他说的这些话是真的,还是假装无辜。
“你说什么?”贺千弦反问。
“哥哥,那件事情是我不对,请你原谅我。”难得白绪烽放软话,贺千弦迷茫地看着他。
“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妈妈,妈妈走了,我没有赶回来,直到你离开l市了,才知道她去世的消息。”白绪烽说着,傲慢如他,眼眶都发红了。
白绪烽知道远千羽去世后,跟白钦吵了一架,白钦当时声泪俱下,他也爱着远千羽,他根本无心去告诉白绪烽这个噩耗。
“我听说你回来了,我很高兴,哥哥。”白绪烽的喉咙滚动一下,“十年前是我不对,我太爱妈妈。哥哥,每年我都会看她,我希望以后每年,我们能够一起去。”
贺千弦心软了,即使此时的白绪烽很可能是聪明地避重就轻,只字不提他的背叛,将所有的错都怪在十年前他揍了自己一拳,但这一段话成功地让贺千弦想要原谅他。
“可是你从来没有找过贺千弦。”秦安冷漠的声音响起,白绪烽的身体僵了下,他沉下眸子,“我以为你会回来的,哥哥。”
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只剩下眼前的人,贺千弦选择了放下,他点点头,“我知道了。”
白绪烽抬眼看了秦安一眼。他笑了笑,笑得苦涩,“那时哥哥将贺家的家业送给我,我就等着你回来还给你,没想到还是秦安的能耐大,都买走了。”
贺千弦一愣,“什么?送给你?”
白绪烽也是一顿,半晌后才慢慢地说:“爸爸说,因为贺家生了变故,你想出去散散心,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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