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悠挣扎的幅度更大了,手指抗拒的蜷缩起来:“我,不能……不能……”
琴酒看的十分不忍,他挣扎了一下,还是俯身在朝阳悠耳边轻声说道:“没关系,告诉我,不会有事的,说吧。”
似乎是再也抵抗不住药效,朝阳悠终于放弃了。他张了张嘴,说出了令琴酒震惊至极的句子:“我喜欢的,人,是……黑泽阵。”
……谁?
琴酒几乎无时无刻不在转动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震惊的瞪大了双眼,简直以为自己刚刚是在幻听。就在他还在和那幻想中的情敌吃着醋的时候,朝阳悠却告诉他,他喜欢的是自己?!
巨大的惊喜好像翻滚的浪潮般冲懵了琴酒,好不容易他才能够确认朝阳悠口中喜欢的人的确是自己。
失望和美好简直只相隔一念之遥。
过了半响琴酒稍微平复下来,然后才注意到朝阳悠脸上露出的苦涩和惧怕。刚刚的问题再次袭上心头。
为什么不能说喜欢他?
琴酒把疑惑问了出来。
朝阳悠抖着嘴唇,无神的双眼里也露出一丝哀切:“他……不喜欢男人,如果他知道了,会……讨厌我。”
琴酒一愣,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就是这种原因吗,就是因为这个,朝阳悠才会在自己对他示好时慌忙躲开,不敢接触。
就是害怕自己知道他的心思,然后……讨厌他?
琴酒几乎能想到朝阳悠待在自己身边时是怎样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明明那么渴望他的触碰,却因为害怕被讨厌,只能僵硬的在一旁站着,不敢上前,不敢靠近。
仿佛靠近他就要掉进深渊一样。
琴酒又想起朝阳悠在厌食症被揭穿之后,他躺在床上,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想要他来拉住他,语气卑微的近乎恳请,这恐怕是他最主动的一次了。
因为太难受了,而喜欢的人又在他的身边,所以yù_wàng挣破了理智的囚笼,情不自禁的寻求慰藉。
但他想要的慰藉也只是单纯的微小的触碰,并不敢奢求更多。
朝阳悠把爱意和苦涩全都藏在温柔的笑容里,他伪装的太好,如果不是这次意外,恐怕琴酒到死也觉察不到他真正的心意。
琴酒有点生气,但是想到朝阳悠这样做的原因,那点气就又散了,只剩下浓烈的疼惜情绪。
朝阳悠只不过是因为太爱他,爱到容不下一点意外。
或许是以为告白的最终结果也只会是被讨厌被厌恶,所以只能死守着朋友的地位,只敢默默的看着,渴望也不能说出来。
如果琴酒喜欢的不是他呢?以朝阳悠的性格,恐怕也只会以朋友的身份,远远的站着,微笑着,祝福他。
仿佛他渺小的爱意在琴酒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一样。
琴酒不愧是朝阳悠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他在短短一瞬间几乎想清楚了朝阳悠的全部心理。
但就是因为想清楚,想明白了,琴酒才更加难过。
他这个知道的人都这样难过了,那么经历了这一切的朝阳悠呢?他又会是什么感觉?
琴酒不知道。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
他看着解药起了作用,终于不用再承受痛苦的朝阳悠,墨绿色瞳孔里的愧疚几乎浓郁的要滴出来。
正在这时,门被敲响了。伏特加厚重的声音响起:“大哥,医生到了。”
琴酒收敛了一下情绪,淡淡的说:“知道了,你让他进来。
医生推门进来,开始给朝阳悠做各项检查。琴酒在一旁看着,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朝阳悠的身体。
他灼灼的目光让被余波扫射的医生也有点汗然。
医生看看昏迷不醒的朝阳悠,又想了想身后眼神一刻不离的追随的琴酒,觉得这两人之间肯定不一般。
上一次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八卦之火又蠢蠢欲动起来。
但是想一想琴酒那一副占有欲无比强烈的样子,医生觉得自己要是表露出来这方面的意向可能就要彻底交代在这栋房子里了。
噫,还是算了吧。小命要紧。
吐槽归吐槽,医生还是十分有职业精神的给朝阳悠做完了各项细致检查。
见他弄完了,琴酒问:“他怎么样?”
医生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道:“病人身体本来就虚弱,又在低温下冻了一段时间,还被注射了这种……折腾人的药,恐怕要昏迷几天才会醒了,而且他现在已经开始发烧,情况不太乐观。”
琴酒瞬间紧张起来,连墨绿色的眸子都不自禁染上了一丝凝重:“要怎么办?”
医生说:“先给他挂上点滴吧,再挂一些维持人身体需要的葡萄糖和维生素,我这两天勤看着他一点,应该就不会出事了。”
琴酒说:“好,你这几天就住在这里,我让伏特加给你准备房间。”
医生点头答应了。
伏特加带着医生去他的房间,琴酒把朝阳悠抱回自己的卧室里,轻轻抚摸着他苍白的脸颊,琴酒想起那三个佣兵,心里气的恨不得把他们几个通通崩掉才好。
不过罪魁祸首是朗姆,把朝阳悠弄成这个样子的,也是朗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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