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驸马爷,小的说错了,掌嘴掌嘴”。说完便狠狠地打了自己两巴掌,手刚刚放下露出的又是张谄媚的脸。
好不容易拜托了那群吃喜的人,顾忱把福伯叫到屋外,掏出了自己身上剩余的赏银。“福伯您在我们家二十年,此时顾忱……还请福伯拿了这些银两自寻出路吧,从今往后,再也别跟我顾家沾扯上一丝关系”
福伯留着泪接过赏银,跪下身子磕了一个头,转身消失在顾忱的视线中。
爹,娘,是我连累你们了。顾忱面朝南方,跪地磕了三个头。
叫小二上一只烧鸡,顾忱脸上挂着苍白的笑容。本在呼呼大睡地阿离耳朵动了动,小小的鼻尖在空气中嗅了嗅,刷地一下爬起身。
“阿离乖,过来”。顾忱坐在床边向阿离招手,“以后阿离每天都有烧鸡吃了,阿离开不开心?”小狐狸开心地缩进顾忱的怀里,露出柔软的肚皮。
报喜的人赶在婚礼前回到了京师,带回了新驸马乐善好施的故事,传进宫里圣上龙颜大悦赏了顾忱一座临近皇宫的三进三出的大宅,里面假山流水应有竟有,牌匾上“驸马府”这三个鎏金大字使得顾忱在京师的风头大盛,无人出其右。
顾忱带着阿离搬进了驸马府,府中的晚梅开的将落,梅香却还蔓延在府中。
阿离有一天偷偷溜出去,让顾忱派人一顿好找,却发现那小东西衔了一颗百年何首乌,何首乌的根茎上沾了半干的泥土,用手搓开还能看见湿润的泥痕。
像是刚刚从土中挖出的模样。
“阿离,你可真是……胜得我心”。阿离开心地吐起了舌头,小脑袋凑过来一副求抚摸的模样。
顾忱却不曾注意那何首乌完好的根茎以及阿离那只沾了浮土的雪白爪子。
让人收了这份“贺礼”,顾忱便从那日起夜夜在府中最大的那颗梅树下吹笛。一首高山流水被顾忱吹出了凄凉之感,如杜鹃啼血让人为之落泪。
只有阿离,蜷缩在顾忱的脚边,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听那清远笛声。
新婚当天,整个京师敲锣打鼓。顾忱一身大红色喜服骑在白色骏马身上,强迫自己扬起笑容,顾忱回到驸马府看见的便是爹娘的泪目。
女儿……不孝。
当天顾忱来着不惧,喝多了酒已害怕影响公主休息为名留宿在了书房。大红烛光下,顾忱脸色绯红流露出女儿家才有的媚态。她看着窝在书房软榻上的阿离,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
“若你真的是那话本中勾魂夺魄的狐狸精,该有多好?”听闻这句话,阿离焦急地转了两圈,低声哀鸣了两声。
“我果然是喝多了,又犯浑了”。顾忱干笑两声,仰面倒在软榻上。阿离嗅着她的气息,静静地窝在了她的胸口。
夫妻两本是相敬如宾,却不想刁蛮任性的公主看顾忱日日更只小狐狸厮混在一起心有不服,借着惊了公主为由。派陪嫁的侍女打伤了阿离。
阿离跛着腿,跑去找那跟自己出来的姐姐。
洛婉君自然是心疼妹妹,再三问话她却也只是摇头。洛婉君没法,只得将她抱去医馆,希望那神通广大妙手回春的温大夫可以医兽。却不想刚刚放手,这小东西又一溜烟窜回了驸马府。
让洛婉君好一阵叹气。
顾忱自是看见阿离腿上裹着的布料,当天便跟绮梦公主大吵一架,从此名正言顺地分居,倒是让顾忱欣慰不少。
后来,后来听说圣上看上了一名妙手回春的大夫,偏偏那大夫生的貌美如花气质世间罕见。而恰巧护国寺的方丈于皇宫礼佛,在看见此女的第一眼便认定了。
得此女者可得天下。
圣上当时便欲立她为妃,那方丈便急忙站出。“万万不可逼也”
再然后。那女医逃了,逃到京师南门外被方丈算出,那天晚上那条头顶白莲的苍青的巨龙与皇宫金色的五爪帝龙分庭抗礼占据半边天还不落下风。
后来听闻方丈用生命杀了那女医,圆寂前看见了前因后果不由感叹。
“老衲一生七十余载,唯有今日犯了癔症。天龙驮莲,本乃大吉之兆,实为本朝百姓之福。却不想……老衲往生难入人道。阿弥陀佛。”原地只留下三颗金灿灿的佛舍利
第22章 顾尘风番外3
圣上自是不悦,觉得国仗危言耸听。而此时而恰逢小女儿结婚接近一年,却没听见半分动静。唤女儿回宫,绮梦便扑在皇后怀里嚎啕大哭。
皇后心疼自家闺女,听闻那新任驸马对她没有半分心思,便给她出个主意。
当晚绮梦公主便顺着皇宫的主意,忍着娇羞,点了一根合欢散偷偷溜了进顾忱夜宿的书房,却恰逢看见顾忱背着她解开胸前厚实白布的模样。
公主自然接受不了驸马是女子的事实,无论顾忱如何哀求,公主依旧将这事告诉了圣上。
欺君大罪罪已至死,因顾忱心系百姓,百姓听闻顾家将被株连九族万民血书,圣上派御林军抄了驸马府,却赦免了远在江南的顾家全家上下七十六口人。
那日宦官下轿出现在驸马府,一张金色圣旨,一段尖锐难听的宣读。顾忱摘了冠帽,脱了官服,留下已无人气的驸马府,随着禁军离去。
而剩下的抄家的人眼尖地发现顾驸马养的那只红狐衔了一根竹笛从墙角一闪而过,也选择闭口不言。
驸马府却是格外清贫,世人皆说,那火狐每日一只烧鸡,怕是驸马爷最大的开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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