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杜衡崩溃地摇了摇头,他感觉再来的话,自己会万劫不复的,他开始害怕了,在经历了这样的床笫之欢后,他还能正常得过来吗?他还能习惯平稳的夫妻生活吗?
“那你别动。”薛承业说着一边缓缓退出来,一边就拉着杜衡的手,强要他把自己摸了一回。
杜衡赶紧把手抽回了,在水里面抖了抖,又被人抱着,吻了吻嘴角,憋在心里的气不知何时就消了,只是撇了撇嘴说道:“我饿了,不要再来了。”
“好,好,好。”薛承业心疼地摸了摸杜衡干瘪的小腹,想着把他喂得胖胖的,到时候小肚子那里一圈软肉,摸上去肉乎乎的才好。
杜衡的亵裤早就被薛承业暴力撕了,他只好闷闷地躲进水里面,看薛承业披上衣服吩咐侍女去找一条新的来。等到两人穿戴整齐出来的时候,侍女就已经来报午膳已经得了。
听到午膳这个词,杜衡羞恼地看了薛承业一眼,薛承业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握住了杜衡的手,咳嗽一声,说道:“走吧,不要饿着。”
杜衡有些不自然地被薛承业牵住了手,和他并肩而行,回头看了看跟在后面的随从,忍不住想到,若我真是娈童的话,我是不是应该也跟在薛承业的身后,亦步亦趋?
这样特殊的待遇与薛承业对自己不同寻常的关爱让杜衡不由得着了慌,起了想要逃跑的念头。不知为何,他忽然生出了个奇异的想象,他走在悬崖边上,龋龋独行,小心翼翼,而薛承业则攀在崖边,用甜蜜的声音勾引他与之一起坠落。不能这样下去了,杜衡暗暗下定了决心,等办完这些事,我就离开,说不定薛承业到时候就能找到个新宠呢?
还没有等杜衡想出个仔细,他们就已经来到了摆膳的花厅。薛承业看着杜衡跪坐之后时不时变换姿势,心里不由得十分愧疚,亲手给他倒了碗汤,说道:“尝尝这个,这个叫什么中和汤,上次我吃过,味道还好。”
杜衡闻言笑了,道:“这是新安那边的菜式,想不到在长安也能吃到。”
“新安?”薛承业想了想,说道:“那是千岛湖附近的,我知道,那也是长歌门附近,是吧?”
“是。”杜衡说着,低头吹了吹调勺里的汤,道:“自从离了门中,我已经很久没有尝过家乡风味了。你有心。”
“我记得了。”薛承业拍了拍手,道:“那是淮南道附近。”
“正是。”杜衡点了点头,放下调勺,道:“治所就在扬州。”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案上画出了整个淮南道的地图,标上了治所的所在。
“扬州?”薛承业念了两句,说:“这名字听着好听,你的家乡听着都觉得秀气。”
杜衡听到这个,也觉得与有荣焉,道:“何止是名字好听。”他挑了根筷子出来,轻轻一敲碗壁,就如同敲着檀板,击节唱道,“十里长街市井连,月明桥上看神仙。人人只合扬州老,禅智山光好墓田。”
一曲已尽,其意无穷,平日杜衡讲的都是河洛官话,现在提起家乡,在唱诗的时候竟带了几分吴侬软语的温柔缠绵。
薛承业只觉得魂魄都飞了,只是呆呆地捏着筷子看着杜衡,恍恍惚惚地,仿佛看到了当初他第一眼见到杜衡的时候。
那是上元之夜,杜衡提着笔在灯谜铺子前,看到有意思的灯谜,就顺手写上谜底,如同走马一般将整个铺子通走过一遍。他的嘴边噙着得意张扬的笑,灯光打在他脸上,染上了瑰丽的绯色,就像是偷得腥的狐狸,可爱至极。
只是一眼看到,正骑在马上经过的薛承业感觉自己硬了,从此之后,公主帝姬、高门贵女,大漠胡姬在他心中都变成了模糊不清的背景板,只是衬托着明明晃晃的一个他。
他忍不住就打马上前,直接问道:“书生住哪?我送你回去吧。”
回应自然就是杜衡有礼有节的回拒。薛承业却也不恼,应该说他对着这个书生就生不出脾气来,只想多哄哄他,看他露出那样张扬得意的笑。
后来,薛承业特地打听了杜衡会出席的宴会,又去看了他一回。杜衡素有捷才,走马题诗,顶针续麻,乃是宴会之中最为出众的一个,头戴玉冠琉璃簪的他一边攀着一树红梅,一边顺手下笔,五言八句,顷刻即成。
当时,薛承业就远远地看着自信而张扬的他,恍惚也不知道花好看还是人好看,真想就这样把他带走了,带到范阳去,就算是收藏了一抹春光。
等薛承业回过神来,正好看到杜衡已经吃完了饭,在慢条斯理地剥着栗子吃,他看着杜衡手背上狰狞的伤疤,心里一痛,忍不住生了一股邪火,恨不得要把伤害过杜衡的人通通斩碎。他想到都过了这么久,那些幕僚总该把事情搞清楚了吧,想到这里,他就心急如火,想要立刻去打听一番,但又不舍得把杜衡丢下。
杜衡看他这坐立不安的样子,心里不由好笑,便道:“我想要写写字,看看书,可以吗?”
“可以,可以。”薛承业点了点头,直接就把人带去自己从来不用的内书房。
一进去,杜衡看到满架的新书,以及案上还没有裁过的宣纸,还有胡乱堆着的毛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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