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了不多时,身后不远处便出现了一道一身漆黑的人影。
“阿清……”那身影站在不远处,低声叹息着道。
清夫人一双纤纤素手在身前交叠,微微转了身看过来。“不要再这么叫我了。”
“……是,夫人。”略略停顿,男人很快便应承了下来。这人可不正是琊鲅,清夫人此刻神情之中的冷凝散去不少,整个人多了些属于小女儿家的柔态。
“浅生有消息了么?”她神色带着几分思索,朝着琊鲅问道。
“这……我去当初的附近找过,也问出了一些消息。”琊鲅被遮挡住的面庞叫人看不清表情。
“他现在在哪儿。”清夫人继续问着,神色之中有思索,想念,还掺杂了一丝淡淡的悔恨,“那时候……他的情蛊是真的没了么。”
“一切都是按照夫人的意思办的,当初情蛊确实是没逼出来。”琊鲅直接回答了后一个问题,清夫人也没再开口,只是眼神未曾偏开。琊鲅只能无奈的继续道,“我没能找到他现在在哪儿。”
“那你得到的消息是……”
琊鲅将自己顺着当初顾浅生被劫走主动跟人走的地方,一路找寻着线索找到了那个小山村。
他当初根本没能问出君篱的消息,但是他从村子里看着了第一次拦路打劫时候出现的几个少年。
这些少年的嘴还挺严的,他无意伤人,最后不得不用了迷神蛊,才好歹从一个人嘴里撬出来君篱这个名字和住处,只是等他找过去的时候,强行将门破开,屋内只有一股腐朽的臭味。
尸体已经只剩下白骨,屋内落了一层灰尘,显示着许久已经没人来过此处了。
消息在这里,也算是彻底断了。
他没有清夫人的本事,只能草草回来复命。
“算了,何必为难你呢。”她轻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你回自己的地方吧,别总是跟着我了,都过去了。”
“怎么可能。”琊鲅低声道。
清夫人渐渐向着屋里走去,“我们不可能的,当初和郑灼终究缘浅,后来和顾默云……不管当初的决定是对是错,我早已无法回头。”
“感情这种事,只要你愿意,哪儿来的不可能。”琊鲅有些急切的争辩道。
“我现在,是顾家的清夫人。”清夫人头也未回,“我拿你当什么,你心里清楚,我对你,大概从头到尾只是利用,何苦呢。”
琊鲅神情几度变化,可惜没人能看出他真正在想的是什么。只是,清夫人此般的话,怎么给他了一种交代后事的感觉。
清夫人直接去了以前四爷在世时候的书房。
书房之中,神龛前摆了一只青铜方鼎,上面迷蒙这一层白色的清浅雾气,这神龛足有半人大小,上面用金线织出了一个左右对合的锁头的形状,清夫人直接走到了这个神龛的前面。
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慢慢合上了眼,随着她慢慢弯腰的动作,口中同时低声喃喃着什么,似乎是在祈愿的话语。
当她再直起身子之后,那方鼎上的白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散了个干净。
之前一直粘附在神龛上的浅淡白光也随之无影无踪了。
她这才伸手将神龛的门打开。
那神龛之中,漆黑一片,骤然亮起一团金光,发出嗡嗡的嘈杂响声。
清夫人却没有丝毫意外的神色,飞速将自己的手指割破,带着血的手指伸入了神龛之中。那团金光抖动翅膀呼的扑了上来。
清夫人眉头一皱,痛哼一声,片刻之后,当她将手收回来的时候,手指上趴着一只甲壳呈现金色足足有大拇指那么宽的甲壳虫。
“母蛊。”清夫人看着老老实实握在她手上的蛊虫,含糊出声道。
当初母蛊选中了浅生孕养灵蛊,老太爷就将母蛊教给了清夫人供奉,没想到她居然会有将母蛊请出来寻找顾浅生的一天。
清夫人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它光亮的甲壳。
灵蛊需要阴体孕养才有蜕变成母蛊的可能,若是那灵蛊一直孕育在顾浅生的身体里,只怕永远都不能变成母蛊了。
当初她就不该答应这一切,她后悔了,她很累。
情啊爱啊,本来都不是她所追寻的,明知无望,当年又为何执着呢。
一滴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直直砸到地面上,溅起微小的水花。
她现在右手手指已经感到轻微的刺麻了,母蛊一直卧在那里吮吸着血液,她的指尖都因为大量失血而发白的时候,才感觉血液流出的速度缓了下来。
清夫人往后踉跄着退了两步,身子靠到了后面的桌子上。
那只甲壳虫才动着细长的腿爬开了她伤口的位置,顺着手掌一直爬到了手腕动脉的位置,方才又趴了下去。
“吃饱了么,吃饱了好,吃饱了,我们就出去一趟。”她打开门走出书房,出乎她预料的琊鲅居然还等在那里,宛若和环境融合到了一起,身子站的笔直,一动不动,可惜他一身漆黑,在这白日显得格外显眼。
“你不能离开顾府。”琊鲅的语气似乎带了些许焦急,看着清夫人有些摇晃的身子沉声说道。
“你没资格管我。”清夫人略微带着苍白的唇瓣微微勾起,“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毕竟你不是真正的暗堂的人,早点儿离开这里吧。”
“我带着母蛊,我去找人。”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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