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遥没有犹豫,他道:“我没有娶妻的打算,婚约是家父定的,就暂时留着吧。”
菀君微笑道:“这样啊,那等元郎找到了心仪之人,定要告诉菀君,来找菀君退婚,菀君会祝福你们的。”
“好。”
“梁姑娘,后会有期。”陶惜年对梁菀君挥手道了别。
梁菀君脸上浮起一丝红晕,小声道:“后会有期,但愿……但愿还能相见。”
两人走后,菀君愣愣看着桌案上的琴一阵,伸出手去拨弄了两下。她也要学那曲《生年不满百》,真好听。
“菀君,你累了么?”梁诸在她身边坐下。
菀君摇摇头,道:“今日高兴,并不觉得累。哥哥,菀君很久没有这般开心了。”
“是么?那下回我再请他们来家中坐坐。”
“不……不用了,怕耽搁了他们。”
“傻妹妹,不用退婚的,修远他应当不会同你退婚了。”
菀君惊讶道:“怎么说?元郎难道一辈子都不成亲么?遇着了喜欢的姑娘,该要成亲的呀。若是不退婚,难不成直接纳妾么?”
梁诸呵呵一笑,道:“我算是看出来了,元郎喜欢陶郎君。”
“什么?”菀君一惊,险些叫起来,“哥哥,同你喜欢那阿绫一般么?”
“修远喜欢一个人,以他的性子,应当是不会变了。他说没有娶妻的打算,那便是没有。我了解他。”
“好吧。陶郎那般讨人喜欢,是我我也喜欢呢。”
“阿父已经去了三年,我若是接阿绫回家,你说阿母会责罚么?”
“阿母成日里吃斋念佛,性子好了不少。你是当家的了,阿母最多说两句吧。”
“你呢?菀君,你觉得阿绫怎么样?”
“挺好啊,可是你不续弦又没有子嗣,菀君也不能生孩子,梁家的香火可要断了呀。”
梁诸不以为意道:“叔伯家里有孩子,找一个过继不就得了,操心那么多做什么?你只要告诉我,阿绫进门你有话说没有?”
菀君摇摇头,道:“没有,随哥哥喜欢了。”
梁诸拨弄了两下琴弦,笑道:“如此便好。”
两人出了梁诸的宅子,往洛阳大市方向走去,陶惜年打趣道:“修远,你为何不娶妻啊?你可跟我不一样,你又不克妻。”
“我没有喜欢的姑娘。”元瑶只如此回答。
陶惜年也不问了,笑嘻嘻地跟在他身后。
回京兆王府要从洛阳大市穿过,一路上人潮拥挤,元遥便抓住了他的手腕。陶惜年一愣,任他握着。周围喧哗的人声仿佛安静了下来,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二人。
“明日去邙山?”元遥说,“你来洛阳,我总得尽地主之谊,带你四处走走。”
陶惜年笑道:“邙山啊,正是我想去的地方。自东汉以来,曹魏、西晋、还有你们大魏,帝王皇族大臣都在此处修建陵墓,风水好的不得了,我倒真想去看看,那处的风水是怎么个好法。”
陶惜年话音刚停,元遥在一间绸缎铺前停了下来,道:“天气凉了,去做身衣裳吧。”说罢,不由分说便将陶惜年领了进去。
“道长,大和尚,你们回来啦!”阿柏从树上跳下来,声音欢快地跑进厨房,“饭我已经煮了,鸡也杀了,大和尚,你做饭还是我做饭呐?”
“我去做吧。”他转过头来,对陶惜年道,“你先去歇息,明日一早还要去邙山。”
陶惜年点点头,回了房。他想,那掌柜的用七八种料子在他身上比划来比划去,所以到底是要给他做几身?虽然元遥说只做两身,但怎么看都不像。
他从箱子里翻出罗盘和《青囊经》,打算明日去邙山好好测一下风水。
朔风扑面而来,带着入秋的凉意。自北出了洛阳城,再往北行,便是邙山。陶惜年骑着元遥的白马,元遥则骑了另一匹他手下小兵带来的黑马。元遥的马很温顺,尽管陶惜年多年不骑马,骑术不精,还是能骑得很稳。
阿柏从他胸口处悄悄探出头来,见四处无人,便欢喜地大叫了一声,道:“我还没骑过马呢!比骑花花那头臭驴好多了!”
陶惜年连忙伸出一只手,将他的头按了回去,道:“小心些,摔下去可不是好玩的。”
他们前行一阵,北面便出现一大片连绵的山脉。北邙何累累,高陵有四五。借问谁家坟?皆云汉世主。陶惜年向北望去,前朝的兴亡仿佛在眼前掠过。他瞧了这邙山的位置,山处洛河腹地,山势逶迤,又位于王都洛阳之北,尽收王气,的确是宜殡葬之所。难怪自汉以来,王公贵族皆在此入土。
他们在山脚前停下歇息,此时已经正午,若要爬山,恐怕在天黑之前就赶不回洛阳了。
元遥将水壶递给陶惜年,陶惜年喝了几大口,终于不渴了。阿柏扯着他的袖子,陶惜年便将水壶给他,坐下来吃胡饼。
他坐在垫子上,望着周围高大的山脉,又转了转罗盘,怎么看都确实是个风水极佳的宝地。他向山上望去,只见一个黑点迅速朝他们驶来,定睛一看,似乎是个人。
元遥也注意到了,往那处看去。黑点的速度极快,很快便到了他们跟前。
的确是一个人,穿着粗布麻衣,头发挽了一个髻,插着一根桃木簪,脚下踩的,是一把宝剑。是个道人。
那人约莫三十的年岁,长相普通,但五官还算端正,表情有几分木讷。他在二人跟前停下,将宝剑收了起来,向元遥行了个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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