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恶人先告状,颠倒黑白,我好好走在路上,你突然跳出来拦住;我给娘带的花儿,你嫌弃不吉利;道理说不过我居然想打人,现在没打到人还告状呢!亏你也是堂堂七尺大汉,只长个头不长心,在外面受了气回来只知道拿我撒气。”柳娘喝道,事情经过讲得清楚,气势也足,这次吵架没输!
一儿一女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主持公道,赵二郎咳嗽一声,道:“寒冬腊月的,你们不冷啊,进来说话!”
柳娘进了堂屋又拿了个水盆出去,“你干什么去?”
“把水仙花捡回来,卖到镇上五十个铜板呢。”柳娘讽刺道,若不是赵大牛没设找事儿,她能砸了花盆吗?这花盆还是她特意找的青花素雅款,特别配亭亭玉立的水仙。
赵二郎威严的坐在主位上,让一儿一女重说事情经过,家里就这么大点儿地方,一闹都知道了,赵二婶把帘子掀开,抱着德祖在屋里听,二牛和月娘也过来了。
“这事儿是你没道理,大牛啊……”赵二郎叹息一声。
“爹!”赵大牛大喊一声,哭道:“爹,不是我不讲道理,您不知道外面说得多难听,都说咱家现在是小四当家呢!爹您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把您放到什么地方了!小四有本事,我也不说什么了,可你看她平日是什么样子?走路头昂得高高的,看着我们也不打招呼,点头个就算屈尊降贵了,比员外老爷派头都大。家里的事情一点儿也不插手,这还是我们家的孩子吗?她怎么不去认王大爷当爹!”
“我说呢!怎么突然找茬儿来了,原来是自己没本事,在外面受气了啊!”柳娘冷哼,甩来月娘拉扯提示她的手,道:“为了外人几句话,就要打自己的妹妹,我看你才糊涂了!我平日里不沾家事怎么了?我难道不是为家里赚钱,你身上穿的难道没有我的功劳?每天忙得脚打头,还要顾忌着你这种没本事人的心情,我哪儿来的空闲!”
柳娘高声厉气,道理完全在自己这方,赵大牛就是没事儿找事儿,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自己为家里赚了钱,话语权大些理所当然!柳娘自觉完胜赵大牛,转头看着赵二郎,等着他总结陈词。
“死丫头片子,怎么说话呢!”屋里赵二婶大喝一声,德祖都被吓哭了。
赵二郎苦恼得揉了揉眉心,道:“柳娘啊!你这脾气是该改改了,女孩子家家贞静为要,咱们农户不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逢人笑脸、来往招呼,礼貌些总是没错的吧。”
这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大获全胜,也没有所有人都站在自己一方,柳娘有些懵。
“就是,说你做的多少事情,我怎么看不见。我身上穿的是爹扯的新布,娘逢的新衣,和你有什么关系?”赵大牛找到了声援者,头仰得更高了。
“爹的意思是赵大牛莫名其妙寻衅不是他的错,反而是我的错吗?”柳娘难以置信的问道。
“你这丫头,我就说你个性太要强,不知道让人。他是你哥,你怎么能直接叫他的名字!”赵二郎叹息着,仿若柳娘多么不成器,他恨铁不成钢。
柳娘愣住了,她抬头看了看屋里人的神情,赵二郎和赵二婶一个样子,叹息她不争气,又眼含期盼,盼着她认错。二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有月娘担忧的看着她。
柳娘终于从激愤的心情中走出来,平静道:“有因才有果,世上的事情都是付出什么,才能得到什么。爹娘稀罕王爷爷给的月钱和布料,我就要好好为王爷爷操持家务,当初说好了家里的事情可以放一放,现在又来职责我不管家事,我不认错!”
“你个蠢丫头,我们说的是这事儿吗?”赵二婶恨恨拍床。
“不是这事儿那是什么?是我不该这么骄傲?我凭什么不能骄傲,我自己赚钱,还要看不能赚钱的废物脸色,他哪儿来这么大脸!”柳娘突然爆发了,她凭什么不能骄傲,只看今天家里添了多少东西,都是她的功劳,凭什么还要她卑躬屈膝,处处忍让!
“啪!”赵二郎一巴掌打在她背上,打得柳娘一个踉跄,“谁是废物!”赵二郎气得手都在抖!
“爹娘,你们别生气,柳娘就是一时转不过弯儿来,她不是那个意思。”月娘看事情大条了,赶紧拦住,拉着柳娘道:“快,快给爹娘认错!”
“我没错,认什么!”柳娘甩开月娘的手,大步往外走,走到一半又折回来,端走了她的水仙。
月娘手足无措的站在屋里,迟疑了一下,跟着追了出去。
“作孽啊,我怎么生出这么个东西!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她能耐了,不想姓赵了!”赵二婶拍着床边嚎啕大哭起来。
月娘回屋的时候,柳娘正脱了衣服扭着头看背上的伤呢!
“没事儿,就是红了,一晚上起来就好了。”月娘凑过去看清楚了,帮她穿上衣裳,叹息道:“柳娘啊,你这脾气真要改了,爹干惯了农活儿,手上劲大,下次要是打在你脸上,这辈子就毁了。要是再遇上这种事情,立马认错就好了。”
柳娘扑哧一声笑出来,她还以为月娘要劝她什么孝顺的道理呢。这才是亲姐姐呢,会想着自己是不是吃亏了。
柳娘倔强道:“不是我的错,凭什么我认错。赵大牛是怎么回事儿?受了谁的气?”
“唉,这些天村里也有闲话,说你太能干,当了咱家的主。”月娘叹息道。
“这是什么罪名?我能干还是错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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