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铭玥道:“你莫再给他派事情了,因得升了百户长,原跟他一起的同乡都恨毒了他,要寻他的麻烦。”
梁冠璟不以为意,“在兵营里这点白眼都受不得,那是服不住下面了,以后也成不了气候。”
两人说着闲话,怜香端了茶进来,“六爷吩咐的事情,我今日出去打听了。”
苏铭玥道:“你还吩咐了什么事情,我竟不知道?”
梁冠璟道:“就是那个李明堂了。”她在炕上坐起,苏铭玥帮她宽衣解带,从衣服里面伸手进去解那束胸的绑带。以前都是怜香惜玉伺候梁冠璟,现在有了苏铭玥在身侧,两人又是这样的关系,梁冠璟竟有些不好意思在人前袒胸露背的,觉得应该避嫌。
“这人的确有名堂。”怜香也很识趣,侧过身去回话,将打听来的事说给梁冠璟听,“这人是出了名的好男风。”
“哎呀!”苏铭玥惊叫,“他没看上你吧?”
梁冠璟白她一眼,“你要这么说,我都怀疑他其实早把我看穿了,因为他对我有礼有节,绝无半点轻薄之意。”
怜香又道:“他虽然好男风,却也是个痴情的主,他倾慕的自然是他的顶头上司,龙虎卫指挥使常清河大人。他名义上是个佥事,却不当差,完全就是常清河的师爷身份。常清河以前的确在湖广当过差,但是并不久,家里世代行武,在湖广并无什么田产房子店铺之类的,所以与湖广的知州和奸商有过节,这是瞎编的了。”
梁冠璟摸了摸卸了胡子的人中,“那你们说,李明堂为什么要杀窑子里那个商人呢?还赖在上司常清河的头上。”
怜香笑道:“不会是为了抢男人吧?”
梁冠璟白了她一眼,“这么说你没打探到别的了?”
苏铭玥道:“那龙护卫指挥使常清河可好男风?”
怜香道:“据说十分洁身自好,简直异于常人,家中无女眷,身侧无小厮,李明堂倾慕于他,他看不上李明堂。”
“看不上还留在身边当师爷,存心吊着人家还不给点甜头,这指挥使大人真坏。”梁冠璟撇了撇嘴,“你再去打探一下那个窑子里的商人什么底细。”
怜香道:“那我只能去窑子里打听,我女扮男装也不像啊。”
苏铭玥笑道:“要不相公去窑子里逛逛?”
梁冠璟作势要拧她,“哪个娘子会让相公去逛窑子啊?算了,横竖这事我不掺合就是。”
遣退了怜香,梁冠璟和苏铭玥躺在炕上说闲话,梁冠璟钻入被中去听那腹中胎儿的声音,一会儿手脚又不规矩起来,两个人且笑且闹,好不快活。
三月末北地终于回暖,地里开始春耕农忙。太-祖皇帝的屯兵令是让战时士兵出征,前线无战事则就地耕作,可保粮草充足。按理农忙时期是不用练兵了,其他千户大人手下的兵忙完地里,回去倒头便睡,偏偏董六下面的兵就那么苦,下地前要更早起练兵,然后赶着牛马去地里翻土下种,担水浇苗,忙到日影西斜,还要将落下的操练捡起来继续。明明那董惜玉身手了得,却只让兵们几个时辰站立不动,或者绕了城垛子傻跑,不肯教一些真功夫,还说这是磨他们的性子。
董六更是把操练的事扔给董惜玉,自己则是完全不管了,回白水镇当起苏铭玥的孝子贤孙。
正当天光放晴,风和日丽,董六扶着娇妻上街来逛,东家买白菜,西家买豆花,油炸麻花撒了芝麻,热腾腾地刚出锅,就给夫人用油纸包了拿过来尝。一旁采莲劝道:“夫人怀着身子,少吃些油腻的东西。”
苏铭玥拿眼斜她,“就属你最碍事,我已经不害喜了,最近胃口好。”
董六却道:“采莲说的没错,油腻吃多了,容易胎大难产。”
油炸麻花就给了路边馋嘴的小孩吃,苏铭玥可惜了没有胡子,不然就该吹胡子瞪眼了。一行人东西南北地走一圈,果然一个上午都不需要,就已经逛完了。
“怎么不见嵩城的窑子?”苏铭玥道。
董六咋舌,“你竟还注意附近有没有窑子?”
“以前跟着我爹初到京城的时候正值炎夏,坐着船经过秦淮河,两岸烟花柳巷鳞次栉比,楼子里有姑娘凭栏而卧,拿五彩手绢往外挥舞,那水袖披帛绵延三尺,仿佛蛇妖勾人心魄,比那水中招摇的金鱼草美上千万倍。我爹气得让婆子来拉扯我们回船里坐好,还拿身体挡住我和二姐,要我们不许看,说是非礼勿视,不干净,我却觉得那些姑娘千娇百媚,煞是好看。”
董六微微笑了,“原来你一早就喜欢这个调调。”
苏铭玥作势拧他,“是你要自比青楼女子,我可没有那个意思。”
红菱也道:“但是刚刚一路行来,好似嵩城并没有窑子啊。”
董六道:“怎么没有?家-妓、官-妓都有,这里是雁门关,往来人群众多,上至朝廷大员,下至贩夫走卒,都要从雁门关过,嵩城离关卡三十里地,骑马半日就到了,守军将士的家眷多半安置在这里,那些打光棍的可不就要成日里出门赌钱嫖-妓?只是边关比不得京城,没有那么多花样招揽客人。便是你在京城秦淮河畔看到的姑娘,能出来抛头露面的,只能算二等的私-妓,她们很少接客,权当门面,或者还有老鸨子混在里面,真正接客的都在屋里头关着,越是漂亮的越遭罪,不出几年一身的暗病,到死的时候一张席子裹了丢去城外乱葬岗。”
红菱和采莲听得愕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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