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皑扶他起床,跟他说他有点儿低血糖,又被累着了,归根结底还是怪他减肥,田镜脑子慢慢清醒了,埋着头应了白皑几句,白皑挺高兴的,带他去找盛兆良。
路上碰见了拿着饭盒的任曜驹,任曜驹看了看白皑搀着他的手,没说什么,跟在田镜旁边慢慢走,看样子是要等他肯坐下来的时候,再让他吃饭。
田镜走到了盛兆良换到的单人病房门口,伸手推开了门。
盛兆良靠坐在床上,他手裹着石膏,郁溯在给他喂水。
田镜有些失落,他眨了眨眼睛,往后退了一步,扭头问白皑:“他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郁溯吗?”
白皑不太明白,想了想后说:“应该是吧。”随即恍悟过来,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田镜,“喂,你不是吧。”
是啊,他怎么变成这种争风吃醋在乎一这种无意义的细枝末节的人了?明明只要盛兆良能醒过来,就足够了的。
任曜驹在这个时候握住了他的肩膀,往前轻轻推他:“进去吧。”
第二十四章
盛兆良后来还是被转到了市医院,出品人赶来了,起先十分关切,后来得知盛兆良这伤得养好几个月,片子要是还用他做导演,肯定得延期,延期就延期吧,毕竟主创的档期都安排得过来,但不知道为什么,盛兆良却一再坚持,希望撤换自己。
后来盛兆良和出品人在病房里大吵了一架,出品人摔门离开,第二天便发了通稿,《贺徊》导演撤换,新导演未定,速度之迅速,简直像是在置气。
田镜不明白盛兆良为什么做这个决定,盛兆良也不说,起初一段日子,他的病房里每天都人来人往,有人单纯来探病,有人想劝盛兆良收回撤换的决定,田镜便也没有机会再追问了。
后来人来的少了,却仍旧有一个人每天报到。
正是郁溯。
因为这个人的存在,田镜觉得自己变得很陌生。
他会因为郁溯今天穿了什么而对比自己的衣服,会因为郁溯带了名贵的鲜花和精致的食物而看着自己的自制餐盒沮丧,虽然这一切都被盛兆良挡在了门外。
“过来。”
盛兆良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田镜抬起头,看到盛兆良朝他伸出手,他放下电脑走过去,盛兆良就抱住他的腰,用脸在他的肚子上蹭了蹭。
“你陪陪我呗。”
田镜摸摸他的头:“哦。”
盛兆良笑出声来:“还真是没情趣。”说完拉下田镜的衣领,让田镜弯着腰和他接吻,这里毕竟是病房,田镜担心被看到,整个过程别扭得好像在偷情,盛兆良放开他,有些意兴阑珊地靠回到枕头上。
田镜抓了抓脸颊,在床边坐下来,摸摸这里又揪揪那里,没话找话地问:“你要看电影吗?”
“行啊。”
田镜把电脑拿过来,找了部科幻片放在桌板上,他趴在床边跟盛兆良一起看。
电影里的宇航员因为事故,被遗落在荒无人烟的星球,孤独而艰难地生存,当他第一次在废弃的生活舱中种出食物的时候,田镜不由得跟着激动起来,盛兆良没有起伏的低沉嗓音却打断了他:
“田镜,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田镜扭回头,看向盛兆良,盛兆良大约一分钟都没把电影看进去吧,此时他的脸上是一种刻意维持的平淡,眸光闪烁,压抑着某种田镜在这些天能够隐约感受到的痛苦。田镜想起那场z大的面试,盛兆良天真又忧郁地靠着他的腿,描述一根离他远去的,红色的消防栓,他当时心里就想,盛兆良其实是一个纯洁的人。
“因为你很纯洁。”
盛兆良微微睁大眼睛,他以为田镜会说,因为才华,因为耀眼,因为你对我很不错,甚至因为长得帅,他觉得这些才是他的优点,或者说,大部分人都浅显地认为,这些是优点。
田镜看出来他的惊讶,为自己也能让盛兆良感到惊讶而笑了。
“我理解的纯洁大概跟别人不太一样。”田镜思索着该用什么词汇,“单纯,清白,善良,这些都不对,一尘不染没有被涂抹过的白纸,也不对,那不是纯洁,那只是空白吧。我一直很羡慕你的,盛兆良,你自信满满的,但也并不是那种时刻会把自信表露出来的人,大部分事情你都不在乎,同样也不是因为无知而不在乎,你很自由,是因为你就算见到很多,感受到很多,也遵从自己的心意,我觉得贯彻自己的心意,并且懂得过滤杂念,就是纯洁。”
盛兆良垂下眼帘,轻笑了一下:“你果然是个奇怪的人。”
田镜静静看着他。
“而且,我早就不是那样的人了。”盛兆良伸手碰了碰田镜的脸颊,“你根本不了解我。”
田镜笑了笑,不置可否。
“没有人能从始至终贯彻自我意志,也没有任何一种感情是能将杂念剔除的,时间会让一切东西都变质,食物是这样,感情是这样,人也是这样。”
田镜想起这些天他那些啃噬着心脏的嫉妒情绪,不得不认可。
他对盛兆良的爱,恐怕也已经变质了。
仰慕,渴求,压抑,奉献,某个瞬间,伴随独占欲涌上来的,似乎还有恨意。
“田镜,你知道的吧,你不在的时候,我跟郁溯见过了。”
“……”
“他就是我的杂念。”
“……”
“我过滤不掉的。”
盛兆良在心里轻轻补充:哪怕我想要贯彻的意志,是你。
田镜把头靠在
喜欢最后一镜[娱乐圈]请大家收藏:(m.book88.cc),大书包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