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需要什么?”穿着工作服的年轻女人问她,脸上挂着标准的笑容。
郑念初习惯了扎头发,不上学也扎着,此刻头绳就在她的马尾上。她一把扯掉,头发就散落在肩膀上,玻璃窗外的阳光一照,比那些金色的黄铜还耀眼。
柜姐明显看愣了,须臾开口夸起来:“哎呀,头发真好。”
郑念初被这直白的夸奖弄得有点不好意思,把解下来的头绳递过去。
“是这个呀。”她低头从柜子里抽出一件来,是三个一起的。
“卖是一起卖的,其他的也很好看,颜色多一点,也可以看一下。”她说着,手脚利落地又把其他的也拿出来。淮海市是个小城,东西不太多,这个牌子的头绳很快就全部放在玻璃上面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经历的加成,那么多装饰不同的头绳里,郑念初只看得上这一种,连一件三个里的另外两个月亮和桃心都觉得不好看。
郑念初:“我——”
肩膀被拍了拍。
“嗨。”
郑念初转头,是林声。
对方纤细的手指指了指摆上来的各种头绳,问:“买给我的?”
郑念初避无可避,干脆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承认:“嗯。”
林声就笑了,笑得非常开,也非常甜,眼睛弯弯的,嘴角也是弯弯的。她说:“那我不要这个。”
“那要什么?”
林声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手:“跟我来。”
郑念初就见她向柜台的售货员歉疚地一笑,牵着自己出了门。
她们穿行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十月的阳光不及双手温热。那暖融融的,软乎乎的手感,叫郑念初忘了她们亲密又不必要的交握动作。
出了两排都是店铺的步行街,人就渐渐地少了,马路上除了跑着车的马路,人行道上有些空旷。林声才放开她的手,两个人并肩走着。
风从远方吹过来,绕着城市的一栋栋高楼,吹到她们柔嫩的脸颊上,给郑念初带来林声身上的味道,柔软,温和,比店里那些精致的香水都要好闻。林声拂过耳边的发,说:“我也不知道要什么。”
郑念初就懵了。
林声又说:“我只是不想你再买那个头绳。”
解释地很清楚,郑念初明白过来,就说:“我还是应该买的。那不是礼物,是偿还。礼物会再买。”
林声浅笑摇头,抬起手臂让袖子落到小臂,露出一截白皙手腕:“我这还有呢。”
是黄铜的弯弯月亮。
郑念初突然就觉得自己有些双标,刚刚还说月亮的那款不好看,现在看见它环绕在林声的腕上,又发现还挺好看的,那弯弯的月牙,便似林声笑起的眉眼,甜甜的,不能再好看了。
“不想让你再买一个了,因为发现用起来也一般,又贵,扎个头发不值。况且,”她歪着头有些郁闷,“我的头发还扎不起来呢。”她的短发落在肩膀上,弯起一个柔软的弧度。
这个模样也很好看,郑念初见惯了她笑,现在看她露出些微苦涩的表情,也觉得漂亮。
“是父亲让我买礼物感谢你。”
昨天谈话时,郑风还说了先不要给,等他买了给爷爷的补品再一起送过去。可她一看见林声,就瞒不住,如果不是平时就话少,现在怕是把事情全部说出来了。
“前面的礼物我很愿意收,后面的感谢就不必啦。”
“为什么?”郑念初不明白这里头的原因。
“因为感谢而送的,叫谢礼。”
“你不喜欢谢礼?”
“是的,我不喜欢谢礼,我喜欢你的礼物。”
单纯的,礼物。
她们似乎是漫无目的地逛着,阳光穿越微黄树叶,泄露了点点华光。地上的影子也是斑驳的。往远处看,淮山的山顶也有金黄的颜色,一星一星洒落在沉碧的松柏间。
这是十月的颜色,是金秋的颜色。风正好,光也正好,连温度也正好,谁要是不出门,那保准荒废了秋色,叫人遗憾。
道路两旁的房子与商铺遍布着岁月的微黄,与金色阳光融做一堆,偶尔细密的墙缝也讲述着沧桑的历史。
“就这里吧。”
林声突然在一栋小楼门口停下来。
着附近的居民楼也好,商铺也好,都是低矮的五六层,堪堪不需要装电梯的高度。一楼是各色的小店,都不算大,但这家店居然有两间。从外头能看见的,是堆积成山的书架与书册,门口放着经了许多风霜的报刊架,堆叠着数本色彩斑斓的杂志。其它就难以看清了,光线很暗。
招牌上随便写着:书屋。
“你今天怎么在这里?”
她们一边翻着书,一边交谈。
“我妈带我逛街,买完衣服我从外面看见你,就没跟她一起回去。”
这个地方真是太小了,郑念初想,逛来逛去就着几条街,再往另一块商业区,也不过几条街。要想相遇,真是十分容易。
她突然想到衣服,视线从书架转向林声全身。林声见状也站得好好的由她打量。但她又不是林声的陈年旧友,知晓她衣着,只是凭着新旧的成色去分辨,却根本分辨不出来哪件是新买的。“你买了吗?”看不出来她就直接问了。
“没有。”林声笑着说。
郑念初就舒一口气,心说怪不得。好像她与林声已相识多年,熟知她每件衣服鞋子。
“真要送我礼物吗?”
这是说好了的。“当然。”
林声给她一本,眨眨眼:“那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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