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它只是凉,不似双脚是冰。
产生依赖的何止是郑念初呢……
她缩起身子,团在一起,用温吞的手掌去暖没有知觉的脚,去挤占背后腰下一点温热,翻来覆去折腾了大约半个小时,毫无起色。
干脆打开了空调。挂壁式空调热流只是往上窜,没多久又吹得头重脚轻,脸颊滚烫,双脚却麻木得一点暖气都没感受到。又索性趁着别人还没起,去浴室里开了取暖器。一边烤着全身,一边按摩着小腿和膝盖厚发酸的筋络,直把嘴唇吹得发干,整个人都干裂得要碎一地才把脚暖热了。
林声揉了揉脸,带着她的温柔又活了过来。
出去正好看到同样早起的林征望,他问她:“昨晚上自己一个人睡,冷不冷?”
她笑道:“还可以。”
父女俩位置交替,林声出了浴室,后面林征望的声音闷在狭小空间里问:“怎么把取暖器打开了?”
“烤了双袜子。”
郑念初的房间里没有什么声响,浴室里水流冲向杯子,声音逐渐高昂,骤停后有一瞬的回声。紧接着她听见一门之隔的房间里有微弱的衣物摩擦声清晰起来。她打开门,迎着光和熟悉的视线走进去。
她默认这样的逃避,但绝不甘心。
第42章 强盗
“太不公平了……”虞嘉月小声哀嚎,头闷在写满黑字与红字的卷子里,仰面靠着林声的座位。
“又什么不公平。”林声问。
虞三月却已经不在这儿了。“她的乐观又豁达的态度松懈了她的学习尽头。”林声是这样评价的。中考的成绩够不上一中的一班,只能往后面的班里排。
她爸爸生起气来训她,她就说要到七中做第一,不在这里当什么凤尾,到时候一个学校都没人比她成绩好。傅淮安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才给劝住。
不过四个人待在一个教室里的情形却再难有了。虞嘉月整天面对着一直黏在一起的林声和郑念初,才晓得自家姐姐字这里时有多好。
三个人哪来的三角稳定,她夹在其中真是多余,非常适合唱那一句: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不能有姓名。
时不时唱一唱,练得多了居然也能在ktv里唬一嗓子,捞来不少真的假的称赞。
“我还能说什么,这个呗。”她指指手中的卷子。“凭什么我学习时间比她长,还是考不过她……”她说着眼睛撇向门外,郑念初站在走廊靠外的一边,旁边和她说话的是被强挡住一半身形的钟子希。
郑念初站得很直,不像别人倚在栏杆上,但可以很轻易地看出她很放松。能够这样放松的和另一个人站着交谈,这本身就是一种肢体语言。钟子希说着说着话头又向郑念初靠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之后郑念初没有往后躲,反而也跟着把耳朵凑近了一点听她说话。
只要你在意,任何动作都是信号。
林声在心里摇摇头,甩开这些庸人自扰的念头,回答虞嘉月:“你别看她学习时间没有你多,但她很专注,不像你,”她笑着揶揄虞嘉月,“没准看着看着书,还要想一想什么男生。”
虞嘉月登时给她翻了一个非常有技术的白眼:“我是暗恋又不是真在谈恋爱,既不去黏黏糊糊地吃饭,也不去操场和小树林,能花多少时间和精力嘛。”
她把试卷对折好夹进书里:“不过这个暗恋,我也得给掐死,不然让我爸知道了,不得打死我。”
虞嘉月的嘀咕还在耳边,林声却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这世界上不公平的事也太多了。至少在感情上就完全没有绝对的公平。
林声也感叹过。从前她清楚自己的情感,可郑念不清楚,她就无法辨别出那些会让林声不开心的细节,某个男生,后来还有女生。可林声呢,这些细枝末节完全抹掉了。她周围清理得利落,没有一根除郑念初之外的花草。
现如今郑念初也明白了自己的情感,可是她逃避着,也不会分出心来注意这些,照样在外面和钟子希聊着天,甚至说,今天这次比上一次还要长一点。
或许,这正是她内心逃避的机制使她做出这样行为。
谈话的最后郑念初摇了摇头,大约是说了再见,她进到教室里来。不止是她,其他人也陆续从室外回到室内,聚成一股小小的人流,这是上课前的象征。
“快上课了你去哪!”
郑念初听到虞嘉月说话抬起头,目光从前方划过一道弧线向左,林声正擦过她的肩往外走。她眉梢一动要喊住她,却最终沉默着收了口。
林声最近大概一直很生气,可是她什么都不能说。有时候也自己劝过自己,不一定非要做到这种程度,就像以前那样就好。
可说是这么说,她自从明白了自己的心思,每次贴近了林声都忍不住贴得再近一点,就像虞嘉月考试时明明和那个男生在同一排了,还要尽可能地把桌子往那边搬,身子往那边斜。
就是这样不够的,她靠着林声,还是觉得不够。
这可太奇怪了,一旦明白了感情,好像就竖起了旗帜,心里有什么想法都能拿这一条来当理由,师出有名了。明明以前只是想靠近,也喜欢林声时不时的亲近,并没有这样的渴望的。
一直到上课后快十分钟,林声才出现在门口。老师见她冻得脸颊都红了,问都没问她,只说着:“大冷天的天不在暖暖和和的教室里待着,出去干什么呢。”便招她赶紧进来。
郑念初视线的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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