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身边的人,黑背心,牛仔裤,原色宽皮带,板寸头,一张周正的脸,眸子很黑,鼻子和嘴没什么特色,但颌骨的形状很好看,他身材结实,胸膛那么宽,胯骨只有一点点,个子不是三个人里最高的,腿却很长,眼神轻轻的,似乎不喜欢对视。
是雷子。
“关老板,”展哥开口了,“兄弟这儿就这条件,怠慢了哈。”
关慧良看向他的眼神,怎么形容呢,很湿,很柔软,有些让人狠不下心,他有一双羔羊似的眼睛,睫毛形成的阴影很特别,像两片飘零的树叶,从纤瘦的面颊上缓缓扫过。
“雷子,”展哥盯着他,动了动下巴,“手机给他。”
雷子从牛仔裤兜里掏出手机,学着昨天展哥的样子,笨拙地给手机解锁,点开通讯录,慢慢滑给关慧良看。
“你老婆,”展哥还是盯着他,徐徐地舔嘴唇,“你一晚上没回家,她该着急了。”
关慧良只是缩在那儿,不说话。
“啧,”展哥嫌烦似地捋了捋眼前的头发,“雷子……”
关慧良立刻说:“我没老婆。”
“哈哈!”展哥笑了,朝阿斋勾勾手指,“你他妈是独生子,没孩子,有一个和你同岁的老婆,”阿斋递过来一本杂志,他抓住直接甩到关慧良脸上,“她叫什么!”
很大一声响,杂志掉在地下,是最新一期《财富周刊》,封面是关慧良,穿一身法兰绒修身西装,硕大的黄字横在当腰:本期封面人物——启力横拓新掌门人关慧良。
雷子屁股靠着桌,以一种漠然的姿态低着头,眼睛往上瞟,窥视着关慧良,摘掉眼罩,他的头发蓬起来,前发比后发略长,修剪得很精致,在雷子看来有些女人气,和那条三角裤衩一样,让他对这个外头的世界充满了好奇。
“哪个是你老婆的号儿!”展哥没了耐性,站起来一脚踢翻椅子,“我操你妈马上给她打电话!”
吼声震得老屋嗡嗡响,关慧良耷拉着肩膀,倔强地沉默着,展哥恶狠狠地点头,朝雷子竖起手指,轻巧得像是呼出一口气:“揍他。”
雷子二话不说,离开桌子跳上炕,骑到关慧良身上,拨正他的下巴,这是他们第一次对视,只一个刹那,就是皮开肉绽的疼痛,血,和痛苦的哀鸣。
展哥的心情不大好,阿斋围着他,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昨天晚上那家汽修厂,七八分钟后,雷子从炕上下来,甩着腕子摇了摇头。
第五章
“妈逼守财奴!”展哥愤愤地骂,骂完把眼睛一眯,笑了,“阿斋,车上那把斧子,去拎来,”他转头对雷子说,“卸他一条胳膊。”
关慧良在炕头歪着,黑头发凌乱地堆在炕沿上,听见这话,微微打了个颤,雷子注意到了:“不至于吧哥,才半天就放血,不好弄啊。”
展哥横他一眼,不动,也不说话,雷子知道他的脾气,顺从地塌下背:“我是怕伤大发了,死了,”他轻轻地说,“就没搞头了。”
阿斋这时候拎斧子进来,没轻没重的,顺手往掀翻的椅子板上一劈,咚地一响,展哥把视线从雷子脸上移开:“你他妈轻点!”
斧子柄高高耸在那儿,展哥盯了一阵,又看看雷子,淡淡地说:“先吃饭。”
阿斋提来暖瓶,水是展哥昨晚烧好灌的,三碗面,加几颗卤蛋、一袋榨菜,他们仨坐着小板凳,对着大炕,边吃边聊:“一晚上了,他老婆怎么也不打个电话?”
“这帮有钱人,平时可能都不着家,”展哥挑起眉,他挑眉的时候有种不羁的神态,很性感,“外头说不定有多少女人。”
“我说雷子,你是不是下手轻了,”阿斋拿挂着面条的筷子瞎比划,“你在澡堂和安徽帮干起来那次,我记得你一拳疤脸就跪下了。”
雷子大口大口喝面条汤,从碗儿沿上窥着大炕,那团黑发蓬蓬的,旁边是沾着血的白胳膊,右腿支着,膝盖有些红,是刚才挨打时在褥子上蹭的。
“要我说,卸什么膀子,”阿斋把筷子拍在面碗上,很不正经地说,“干他一回,他就麻溜打电话了,让他打哪儿他打哪儿!”
雷子瞥他一眼,不大瞧得起的样子,阿斋感觉到了,咬着腮帮子和他杠:“雷子,就你上吧,连赚钱带pò_chù,齐活儿了!”
雷子腾地站起来,沉默地瞪着他,那眼神很吓人,是动过刀、捅过人的眼神,阿斋有点惧他,正要服软,展哥忽然说:“阿斋,你上。”
俩人同时看向他,一样的惊讶。
“不是,哥……”阿斋要说什么,被展哥打断:“你在里头不是很好这个吗,那个小四川,都快让你玩废了。”
“这不是都出来了嘛,”阿斋飞快地往炕上扫一眼,心有点儿活,“谁出来了还搞屁股啊……”
“痛快儿的!”展哥命令。
“我怕我硬不了……”阿斋嘴上这么说,却把外套脱了,咧着嘴往炕那边挪,关慧良坐起来,对他们说的这些,他似乎懂,又似乎不懂,谨慎地贴着土墙。
这种事儿雷子见多了,大晚上的铺位、后半夜的蹲坑、哪个叫不出名字的犄角旮旯,寂寞的男人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抱在一起,赤裸裸的性和暴力。
“关老板,”展哥没有要走的样子,踞着他的小板凳,一副要看好戏的架势,“想打电话了,吱个声啊!”
阿斋上炕了,揪着衬衫把关慧良拖到炕中央,一个他喜欢的位置,然后解开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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