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尝尝合不合口味?”云鹤将面端上桌。
齐骛一直在灶后看火走神,闻言才发现灶里的柴禾放得太多了。他有些不好意思:“我……加的柴禾太多了。”
“无事,刚好煮一锅水,晚上沐浴用。”云鹤放了碗便去将锅洗了,装上一锅火,由着它慢慢烧。一回头,他便看到齐骛盯着那碗面发呆,便道:“不好吃?”他都按照轻络说的来做了,没有直接一勺子盐下去,应该会比之前做的好吃。
“哦……”齐骛回过神来。他看着这面,便想起赫筠也曾煮面给他吃,面咸得发齁,他硬是眉头都不皱一下全吃完了。他轻轻一笑,自以为自己会瞒得很好,当夜却是灌了整整两壶茶水,临睡觉都还在一趟趟地跑茅厕。
齐骛捞起一筷子尝了尝,味道倒是很不错。他道:“很好吃。”
云鹤在他旁边坐下,也端过来吃:“嗯,合口味就好。”
齐骛看他:“哥哥是第一次煮?”
云鹤想了一下,答道:“几乎不做。除了这面,其他的就不会了。”
齐骛淡淡一笑,赫筠也是这样。他想起来:“那之前卖的椰糕……”
“自然不是我做的。”云鹤失笑。
“我一直觉得,哥哥的椰糕是最好吃的点心。”齐骛道。
“以后再买给你吃。”云鹤道。现下的齐庄各支都撤出了罗那,要买到齐庄出的椰糕,怕是得等,又或者让轻络做。可是,轻络不在身边。
齐骛立马也想起这一路上看到的,便问:“哥哥,好似很多人都往南边跑,这是出什么事了?”
“不是快打仗了吗?”云鹤道。
“西北边境那几个小国?”齐骛有些不信,可现下罗那到处是天火,看着就一团混乱,饶是如此,就连那几个小国都抵不住?他想起了父亲,若是有父亲在,怕就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了。他父亲的事他不甚了解,可是被称为罗那战神,不是没有道理的。不知罗那皇帝到现在可有后悔?再想,塔际现下都是他兄弟,也不知现下什么情形。
云鹤随意一应。他不会与齐骛说,罗那的情况会更严重,西北有那几个小国猛扑而来,东南将会有落玉国攻打进来。落玉国就是他们齐庄主子刚买下的国家,实力是不容小觑的。
齐骛垂眸吃面,云鹤看着他将见底,便问:“够不够?不够还有两个馍馍。”
庄户人家的碗没有小的,都是硕大无比,就眼前这只,就好似与府里洗面用的铜盆般大小了,如何会不够?齐骛道:“够。”说着,他喝完最后一点面汤,拿出去洗。
云鹤也吃得很快,走过去的时候,碗被齐骛接在手里一道洗了。这时候夕阳已完全落下,但外头还很亮堂。云鹤就站在他身旁,看着他拿井水刷着碗。风吹过树梢唦啦啦作响,夹杂虫声阵阵,会有几声犬吠,偶有鸡鸣,云鹤却觉得现下难有的安宁。
齐骛拿着洗净的碗起身,看到村口又来一辆马车,恰巧租用了他们隔壁稍大一些的院子。不过下来的人,让他诧异不已。同样诧异的还有云鹤,不过他心里再有想法,面上都不显。
明晟扶夫人下车之后,便一眼看到隔壁院里站着的人。他对夫人道:“你先进屋休息,我去看一看。”
夫人点头,由婢女扶着进屋。
明晟站到齐骛面前,看了一眼他身旁的人,又看了一眼齐骛手里水淋淋的碗。
“明大人。”齐骛喊了一声。
明晟听到这个称谓也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了,他略有不满地问:“这位是谁?”
“哥哥。”齐骛不知怎的,总有些心虚。
明晟一笑:“哦,什么哥哥?你们俩瞧着倒是一点都不像。”
齐骛没有说话,云鹤扫过齐骛的脸,想说些什么却是不能开口。
“赫大人才离开没几日,你就这样……”明晟道。
“没有……”齐骛摇头,“我没有。”
“我只是故人。”云鹤往前一步,目光扫过他满头的白发。他不可能自负到,认为大司农的死能让这位罗那曾经的大司徒一夜白头,但其中定有几分干系,最大的原因该是眼下罗那的满目苍夷,外敌侵入。他的语气十分平缓:“我恰好要出京,路过大司农府的时候,他趴在废墟里奄奄一息,便将他带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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