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周余顿时好奇起来。
段戎随意扫了两眼, 带着少年来到一颗树干上长有疙瘩的松树前,他用斧头对着那个疙瘩扬手劈下,露出里面浅褐色一般的竖纹,咋一看,有点像烟熏过的腊肉。
他手指点了点那些纹路:“这东西叫松明,可以用来做火种,一点就燃。”
周余凑近看了看:“那还真是好东西。”
他伸手在那纹路上抹了一下,指腹上粘了一层淡淡的油脂,他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很淡的松香味,不难闻。
“要砍掉这棵树吗?”周余问。
“嗯,”段戎解释说,“长了这疖子,这树怕是也活不长。”
“好吧,那就砍掉吧。”
“你站远点,免得碎屑划伤你。”
周余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确定他不会被波及到,段戎手起刀落,两三下就将这颗和人大腿一般粗的树给砍倒了,周余看了一会儿,见他不需要自己帮忙,便在周围捡起了掉落在地已经干枯的松树叶。
这东西在所有他烧过的柴火里,应当属于最易燃的树叶之一,他不嫌多。
片刻后,周余忽然眼睛一亮:“阿戎,我也发现好东西了。”
等段戎闻声走过来,周余指着长在一些干树枝下面、冒出了一个伞状头的菌子说:“是枞树菌。”
“可以吃吗?”段戎从何婶那里听说有一些菌子含有毒性,是不可以食用的。
“嗯,能吃。”周余一脸的肯定。
枞树菌可是难得的美味,他曾经在菜市场见过很多次,但每次都因为贩卖的价格太贵,超过了他的预算只能眼馋地多瞄几眼,只在快过季时买一点点别人挑剩下的碎菌子尝个味。
穿越后他也来拣过几次菌子,多多少少也能找到一点别的品类,唯独枞树菌他几乎没怎么遇到过。
这次还是亏了段戎,他应该可以一饱口福了。
周余眼神喜滋滋的把发现的枞树菌拣起来,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自己得了个什么宝贝,看的段戎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干脆也不砍树了,帮他一块找起了枞树菌。
两个人花费了一番功夫,拣了满满一篓,周余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枞树菌怕是大多只长在松树林里吧?难怪他之前都找不到。
“满了。”周余眼睛晶亮地看着段戎,“我们明天再来好不好?”
“行啊。”
段戎答应的毫不含糊,他替少年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见他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便拉着他到一片树荫底下休息。
他拿掉水壶的塞子,把水递给周余示意他喝两口:“你先在这儿歇会儿,等我再砍两根松明就回去。”
“唔,”周余喝了一口水,想了想,对他说,“你不要凑在一堆砍,隔开一点。”
虽然这地方靠山,树林多,土质也是很有粘性的,不大可能会出现滑坡这样的危机情况,不过以防万一,还是悠着点。
段戎自然听他的,又选定了两颗长有松明的树,三两下砍断,他找来一根藤蔓将三棵树捆绑到一起,打算直接扛下山。
一直看着他的周余认不住出声问道:“叶子不削掉吗?”
有叶子在,等会儿不好拿吧。
段戎说:“扛回去再削。”
一边说着,他又拽来两根藤蔓,将三棵树三状的树冠也给收拢起来捆紧,这样能够省不少力气。周余见状也就不再吱声。
弄好之后,段戎单手拎起掂量了一下重量,表情十分的轻松。重新放下来,他扭头朝周余看过来,说道:“把大哥他们叫回来吧,准备回去了。”
“嗯。”周余吹响口哨,没多久大哥二哥的身影便从林子深处冒了出来,嘴里各叼着一只兔子,这次估计是废了一些功夫,两只兔子伤的不轻,白色的皮毛都让血给染红了。
周余眼皮子一跳,强迫自己从这颇为血腥的画面上移开:“松嘴。”
大哥二哥嘴一张,两只兔子啪叽一声摔在地上,连动弹一下都没有,显然是死透了。
段戎眉头拧了拧,迅速将那两只死兔子拎了起来:“我们快走。”
在深山老林里,突兀地弄出血腥味是很不明智的,特别是他们这一次进入的位置有点深,两只狗也不知道是跑到哪个地方猎来的兔子,为免节外生枝,段戎觉得还是赶紧离开为好。
他一手拎着兔子,犹豫了一瞬,却在看到两只大狗邀功似的眼神时妥协,另一手扛起松树,冲周余道:“小鱼,你走前面。”
周余见他这么严肃,心脏猛地跳了起来,他没有多问,背上背篓,招呼两只狗狗迅速离开。
好在,回来的路上并没有出现什么危险情况。
段戎心里松了口气。
两人回到院子,周余放下东西,第一件事情便是去把兔子给处理了,这个天气温度高,放久了容易坏。段戎则留在院子里劈柴,松明藏在松树干里,想要弄出来,得把树干全都劈开了才行。
从溪边回来,周余去给段斐送了一只处理好的兔子,他去时段斐正在屋子里睡午觉,周余看了眼天色,深深觉得他这个午觉睡得真不是一般的长。
倒是段小羽在何婶家门口玩,见到周余过来,小姑娘眼睛亮了亮:“小鱼哥哥。”
周余应了一声:“怎么在那里坐着?”
小姑娘说:“二哥在睡觉,春妮姐姐在干活,我不知道该干嘛。”
周余问她:“你没睡吗?”他记得她也有睡午觉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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