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感动,嘴上却不肯服气:“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以后能看到是以后的事,现在我想陪陪您,想跟您说说话。”江瑟低下头,“以前的时候,跟在您身边长大,离得那么近,可有些话却仍憋在心里,不敢去提。”
后面离得远了,想提也没那个机会。
“那会儿是我最后悔的时候,我有许多想法还来不及跟您说,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提。”她想到当时的情景,笑了一声,冯中良咬了咬牙,没有出声。
后面幸亏裴奕认出了江瑟,借着裴奕的关系,她可以出入冯家大宅,重新与冯中良修复关系,可以跟他说许多以前不敢说的话,也发现冯中良没有自己想像中那样难以亲近。
她的爷爷外表的严厉,只是掩饰内心的孤寂,有时冷言冷语的赶人,只是想要有人多留下来关心一下他而已。
他古怪的脾气下,其实有一颗很软的心,看她衣服穿得少了会骂人,每次她来时会让王妈给她炖补品。
以前一直以为他爱的只是侍弄花草,做自己的事,后来重生后才发现他也会关心自己看的什么书,品什么样的茶,看什么样的画,喜欢坐在哪里。
明明想她,却一直忍着不敢打电话,反倒半夜不睡就为了上网刷她新闻。
知道她要回来的时候,衣裳换了几套,一大早的就在门口等,望着大门的方向无数次,听着汽车进来的声音。
也会因为她的缘故,试着放下对于明星的成见,愿意生平第一次踏进电影院,在半夜十二点就为了去看她的电影。
“我听刘叔都提过了。”
可是这些话冯中良是不会跟她说的,这老爷子脾气一如既往,有事喜欢藏在心里。
“说您最近老是熬夜不睡,说也说不听,明明之前身体很好,却因为晚睡的缘故,赵医生都提醒了。”她责备着,冯中良心里受用,嘴上却骂:
“小刘太多嘴。”
江瑟的重生,对于她来说意义绝不仅止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还让她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亲情,与爷爷之间相互理解更深。
“刘叔做错了事儿,您生他的气,骂他一顿就是,他跟在您身边,照顾了您很多年,早就如亲人一般。”江瑟说着这话,冯中良一听就不对劲儿,沉着脸:“他是不是找你说情了?”
“刘叔也是关心您。”
冯中良听了这话,没有出声。
小刘确实是关心他,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逆鳞,他看了一眼江瑟,不喜欢她眉眼之中的忧色。
她的脸与冯南不同,但气质如出一辙,眼睛清澈,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孩子就是自己的孙女?
冯中良心下一软,叹了口气:
“我会好好考虑。”他说到这里,江瑟又扶着他走了两步。
园子里植物葱翠,一丛丛的月季吐露着嫩枝,带着夏季初来的明媚。
这会儿的天气实在舒坦,不热不冷,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能照进人的心里。
冯中良沉默了好一阵,突然开口问:
“爷爷这么久没有把你认出来,你会不会生气?”
以前这样的话,凭他性格,无论如何也是问不出口的。
他好面子,一辈子硬气,不要说向小辈低头,就连与裴老爷子交往,也是相当的客气拘谨,此时问出这样的话,证明他确实是心中装着这个事儿,十分的忐忑不安,也实在是担忧孙女心里将来惦记着这事儿成为阴影。
冯南的性格,他是清楚的,当年绑架案后,冯钦轮夫妇数次指责她,后来她虽然仍是冯钦轮听话的乖女儿,但与父母之间总是少了些亲昵。
“有时会伤心。”
她老老实实的点头,“可您是爷爷。”
一句话说得冯中良又更心疼,江瑟却话峰一转:“其实我更怕您生气,我进了娱乐圈,做了您不喜欢的明星,几次您要求我不要再拍电影,我都没听您的话。”
冯中良知道她是有意要哄自己开心,心里熨帖,脸上却故意作出生气的样子:
“就知道你这丫头不省心,没我盯着不行!”他说到这儿,又咳了两声,神情有些不自在:
“不过《恶魔》还不错,就是你太瘦了些,这演员也太苦了。”
他已经在试着接受孙女的改变,试着学会理解江瑟的工作,试图想要走进她的世界,与她更亲近。
一晌午的时间,两祖孙坐在园子里,谈起冯南小时,谈起江瑟的工作,谈裴奕,谈《恶魔》及《北平盛事》这部电影,反倒比江瑟重生以前更亲近。
江瑟与裴奕离开冯家的时候,老爷子坚持拄着拐杖要送,小刘扶着他走了好几百米远,直到车子越开越远,后视镜里江瑟都还能看到他越来越小的身影。
裴家的晚餐人口不像冯家这样简单,这一顿饭的意义不仅止是一顿晚餐而已,还有裴奕正式将江瑟带回裴家成为一份子的意思。
裴家三房的人都出现了,裴老太太这次认真的观察了江瑟,问及她之后的打算。
学业上江瑟准备继续读研,她成绩不错,虽说在校时间不长,但功课是并没有放下的,该看的书仍在看,事业也暂时不会放弃。
要嫁给裴奕,除了是两人之间感情的水到渠成外,还有许多她要承担的东西。
婚礼前她会跟着裴老太太学习一些该学的东西,将来也要参加裴家的一些应酬聚会。
对于江瑟继续工作的事,裴老太太并没有置喙,江瑟礼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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