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竹姐姐,苓竹姐姐。”
断断续续的敲门声从外面传来,凌竺躺在床上疲惫地掀了掀眼皮,他双手撑着床面缓缓起身,看着身上破烂的黑色外袍,双眸倏忽变得阴森暗沉起来。
外面的声音一直都没有停,他抬了抬头变回女子的装扮。
敲门的婢女正要继续,一直紧闭的门瞬地被拉开了来,她动了动眉,看着开门的人的模样不由一惊。
这位苓竹姐姐生的极好,哪怕是比起几位小姐来也是丝毫不逊色的,前些日子她还听说二少爷向着夫人求了好些时辰,就是想着把她收为房中人,只不过后来小姐不依,夫人也就没应。
这好好的美人突地没了生机,就像是正正娇艳魅人的花儿被冰霜雨雪给磋磨的不见了光华。
婢女抬手扶住似乎要倒下来的苓竹,她面含担忧:“苓竹姐姐,你没事儿吧?小姐那边唤你去呢。”
听到盛蔚蔚唤他过去,苓竹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有点儿头疼。”她拂开婢女的手沉着脸走向盛蔚蔚的主间。
凌竺的步伐很快,昨天晚上本打算去先去了结了那盛媛媛的性命再去找盛清清算账,没想到却在盛媛媛那儿碰了壁!他面上有一闪而过的狰狞,那个女人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符纸,要不是他跑得快现在说不定已经死透了!
每走一步伤口便会疼一下,即便如此凌竺也没有放缓步伐,他在房间休息了几个时辰,伤势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有加重的趋势,现在他必须到盛蔚蔚身边去,她身边的灵气和别处的灵气不同,不仅更加浓郁而且有奇效。
想到这儿凌竺的动作越发的快了,当初他会到盛蔚蔚身边来为的就是她周身的灵气,本来他完全可以把人掳走禁锢起来的,可是莫名的……一向心狠手辣的他只瞧了她一眼便心软了。
凌竺一路快行,他刚走到庭院便有灵气疯狂地涌入他的体内,他暗暗舒了一口气。
“苓竹姐姐,你怎么还不进来?小姐等着呢。”立在门口的婢女见苓竹微闭着眼立在院中不动,挥了挥手提醒道。
凌竺缓过神来应声往里去,右脚刚刚踏进门眼皮便一直跳个不停,他收回脚立在门口不动,警惕地打量着房间。
内里的摆置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看起来正常的很,他皱了皱眉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盛蔚蔚的声音却是传了来。
“苓竹,入里来。”
凌竺到底还是走了进去,他每一步都行的极其慎重,穿过垂帘走进内间一直到了盛蔚蔚面前都没有发生什么事,他皱着眉立在盛蔚蔚身后,看着妆镜里映出来的清美容颜微微一笑:“小姐。”
盛蔚蔚察觉到他声音里的虚弱,侧身转头微仰着看他,只见他面白唇干双眼无色,心下一惊:“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病了?可要让大夫瞧瞧?”
一连三个问句急急地从她的双唇中溢出来,凌竺心中一暖,他将双手搭在她的肩上,触手的是微凉的烟纱:“没什么大事儿,休息一下便还好了,小姐不必担心。”
苓竹素来有主见,盛蔚蔚见此也不再多言,她轻抚着发髻上的碧玉玲珑簪对着妆镜看了许久,此时的她散去了在外面时的清冷,周身俱是温柔:“好看吗?”
凌竺看着那只发簪眸光微闪:“这发簪不配小姐的肤色。”
盛蔚蔚对于凌竺的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也可以说她并没有听见凌竺在说什么,凌竺一颗心微沉,他强压着心中的不悦轻声道:“这可是景国公送与小姐的?”
盛蔚蔚抚摸发簪的手微顿,眉眼之上染了些许落寞:“不是。”这发簪确实与景国公有些关系,但却并不是他送与她的。昨日她出门在珍品阁见到了景国公,这发簪曾经过他手,她想也没想便将这簪子买下了。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许沉闷,盛蔚蔚撑着脑袋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凌竺则是满心愤然地吸收着盛蔚蔚身边的灵气,他看着女子身后散在脊背间的长发满面冷然。
“苓竹,给我倒杯茶水。”
盛蔚蔚总算是从自己的世界缓过神来,她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唇,将玉簪取了下来小心地放入锦盒里,凌竺走至圆桌前一手拿起茶壶,一手翻开杯子,一股熟悉的气息仿若汹涌澎湃的涛涛巨浪朝着他袭来,他直觉不好扔掉茶壶猛地后退,听见声响的盛蔚蔚站起身望过来,整个身子瞬地僵硬在原地,她瞪着双眼惊惧地看着那熊熊烈焰,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凌竺连连后退,无奈他昨晚本就受了伤,行动力大不如前,实在没办法便向着侧边盛蔚蔚立的地方扑滚过去,衣角触及到朱红色的柱子,雷电猛地炸开了来似蜿蜒前行的巨蛇滋滋作响。
凌竺被雷电击中,暗骂了几句,原以为避过之后也就没什么了,谁曾想因为雷电符击中了旁边的细颈瓷瓶,瓷器未碎但却引燃了另外一张神火符,很快,整个房间里的符纸都炸开了来,轰隆之声不断,烈焰俱是朝着一个方向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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