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替身的存在就是代替他模仿他,但人跟人毕竟不一样,总有一些细节会出现偏差。孔祥的工作就是将这些细节找出来,一一告知信祁让他模仿。
这并不难,也并不简单。信祁模仿到了九成。
一切准备就绪,信祁回去时随身携带了一支美沙酮,剩下的将由姜音逐步交给他。
他回到办公室,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上的摄像头,厉行在另一边与他对上视线。
信祁回天信之后,厉行就搬到了栗子家暂住,夏风的员工宿舍实在不是个久居的好去处。
魏成和孔祥并没跟来,他们现在已经是夏风的员工,厉行也没道理让他们时刻为自己跑腿。
他搬过来的这天,栗子难得打扫了一下卫生,洗了澡换上干净衣服,但还是掩不住房间里那股栗子味。
他所住的地方是个连监控都没有的老小区,楼房破旧位置隐秘。这种地方给了厉行足够的自由空间,也方便他直接跟信祁视频对话。
“你要从哪里入手?”他泡了一杯咖啡,坐到电脑前。
“当然是从你母亲。”信祁戴上一侧耳机,一边在抽屉里找东西,一边低声说,“封宗耀那已经不可能继续取证了,信博仁逼死他的说法太牵强,他当时是杀人未遂才自杀的。”
厉行皱起眉,对方又说:“你别太贪心,能把信博仁强`奸你母亲的罪名坐实都不容易。我也真是搞不懂你,反正他都是一个死,你怎么就非得把当年的案子重翻。”
“那不一样。”
“随便你吧。”他忽然从最底层的抽屉里翻出一个泛黄的小本,里面记了一些电话。他翻上几页,说,“找到了,当时给你母亲做尸检那个法医的电话,你记一下吧。”
厉行没说话。信祁抬头看向视频窗口:“干嘛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我,当年我那部手机被信博仁拿走,什么东西都没能留下。这些号码还是我凭印象背的,准不准确我无法确定,如果他换了手机,还得麻烦你亲自往公安局走一趟。”
厉行一抿唇,抄录下那个号码:“你没有看过尸检报告?”
“我当时被信博仁盯得那么紧,怎么可能再去管那些事,何况我也不是家属。”他叹了口气,“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那件事已经被压下来,即便尸检能检出什么,归进卷宗的时候也不一定真实。”
“除了尸检报告,还有其他可能存在的证据吗?”
信祁把本子收好,想了想说:“暂时没有了,只有你拿到的那份录像以及我的口供。但是这两样……”
“知道了。”他忽然掐断视频。
厉行一口气喝掉半杯咖啡,照着那个号码拨打了过去。
电话打通了,但是没有人接。他掐断后再次拨打,对方终于接了起来,他便问:“是江法医吗?”
“是我。”电话那边的男人听起来三四十岁,“您是?”
“我是……请问您还记不记得五年前有一桩案子,是您经手检验的,有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投湖自杀,我是她的家属。”
江法医停顿了两秒才接话,语气显得有些为难:“五年前的案子?这范围太广了,可以提供她的相关信息吗?而且事情都过去了五年,你现在来找我是……?”
“我想看当年的尸检报告,”厉行深吸一口气,“当时因为某些原因我没能赶去。事情有些复杂,电话里很难解释清楚。方便见一面吗?”
“您现在在a市?”
“对。”
“那……”他思索了一会儿,“好吧,不过我现在没有时间,明天晚上可以吗?”
“可以,我随时都可以。”
江法医说了一个地点,是一家咖啡厅:“暂定在这里见面吧,你先把她的基本信息发给我。”
“好。”
通话结束后,厉行缓缓吐了口气,按照对方的要求发了一条短信过去,再通知信祁联系上了。
为了不让信博仁发现现在的信祁是他本人,他自己的手机并没有带回去,依然处于关机状态。厉行给他买了一部新的,重新办了卡,将部分联系人存进这个新手机,同时把信博仁给替身的那一部也带在身上。
“厉行,”栗子扔给他一个剥好的栗子,“我说句不好听的,你现在的行为就是脱了裤子放屁。咱直接拿证据去法院告信博仁不就行了吗?他也就是个董事长,就算有点关系,也扛不住那么多条罪名。你非得搞清楚你爸妈的事干什么?事倍功半不说,还让信祁为你犯险。”
厉行摇了摇头,吃掉那个栗子,走到阳台去抽烟。
这两天他冷静下来,认真想了很多。如果自己真的去报案,那信祁怎么办?信博仁犯的事他全部知情,还帮助他销毁罪证,即便构不成共犯,也至少是包庇。屡次包庇重大案件,真正判下来他怎么承受得了?
烟雾被缓缓吐出,透过纱窗散到窗外。他弹了弹烟灰,眉头紧锁,内心无比矛盾。
他只想对付信博仁,他跟信祁之间的恩怨他们私下解决就好,从没想闹到法庭上。可现在他陷入了两难的抉择,要告信博仁,信祁必然受到牵连;要想保全信祁,就只能放弃自己的初衷,任凭信博仁逍遥法外。
他能怎么选?他选不出来。
现在咬着父母的事情不放,一来是咽不下那口气,二来也是在给自己拖延时间。在找到更好的解决方法之前,他绝不会让那些证据重见天日。
可信祁对此好像满不在乎,自从答应了帮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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