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纪的男孩正长个,吃得多些。而城主府收纳那么多人,没有余力准备过多的吃食。他们早上吃了几个豆腐馒头,不到晌午又饿了。
薛夜坐得不安定,不住地往厨房那边瞧,喊了好几声“饿死了”。第一碗面上来,其他人都很默契地先推到他面前。孟透给李行风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就跟着掌柜的去厨房里帮他一起端热面。
待面上全了,大家一尝,面条还过得去,牛肉早已不新鲜,根本吃不得。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吃得连面汤都不剩。江翊还给最先吃完的薛夜另点了一碗阳春面。
掌柜咬着烟管,吹了口烟:“你们是不是外面来的小道士?”
江翊劝着薛夜小心着烫,头也不抬地回道:“正是。”
“噢。那你们出入都小心点。尤其是城西那块,到晚上就有几个阴灵出现。前几天啊,有人给撞见了,骇破了胆。”
烟味道有些难闻。掌柜翘着二郎腿坐在长凳上。身子倚着一旁的方桌:“永夜是败了,穷人是逃不到别处去,后天我举家就搬去平阳了。这里早该是个死城了,只是夏城主不死心,非要请些道士来,你们还是自求多福吧。”
他们五个人被分配来考察永夜城北,对这只有贫穷与萧条的印象。他们从这位客栈掌柜口中了解了许多。他还说城北近期不曾出现阴灵,缘由可能是城西挨着东潭河,而城北稍远。
薛夜说:“东潭河这名倒是奇怪,又带‘潭’又带‘河’的。而且这河不是在城西吗,怎么叫 ‘东潭’?”
“这名是夏城主起的。前些年闹干旱,全城都指望这条河,用‘潭河’双字,是希望水源不竭。夏城主说‘西’字意蕴不好,‘东’字带有旭日光辉,还是取这个字吉利。”
孟透道:“我猜城主肯定信奉风水与占卜之说。”
“这位小道长说对了,城主在这些方面最是讲究。当时府邸选址,他也请大师来看过风水。也真玄了,东潭河在西南,城主府在东北。阴灵躁乱最严重的时候,也没侵扰到城主府。”
霍止一直认真地听着,开口问道:“那您见过阴灵吗?”
掌柜回忆起当时的事,脸色稍变:“远远地见过。当时出现阴灵的消息传来,大家都往城门口逃,然后就撞见了一只,大伙就都退回来了。不过还好,阴灵没有往北走。”
……
午间所有人回城主府吃饭,将获得的消息尽数报给西泽师叔。去城西的师兄说,那边早已空无一人。而去城东城南的师兄也说如此。因此,偌大的永夜城只有城北还有几十户人家。
有个师兄说,当时入城,他问过守城的老人家在何处。那老人耳背,他提高了声音问了好几次,才知道他家在靖阳坡上,不在城中。
如今想来,那老人为他们开门,应该也只是猜到了他们要入城,并不是听清了西泽师叔说了什么。他耳背,大概也不知道城中遭遇阴灵的事,才能如此镇静地守着城门。
西泽师叔早上没有安排去东潭河的人,中午选定了几十人去那里观测情况。孟透他们不在此列,而被分配去另一组,夜察城西。
于是他们吃过饭就睡下,准备体力。孟透怕再被薛夜的腿压着肚子,没睡他旁边,睡在最里边,边上是霍止。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睡到日暮西斜。
孟透醒了,坐起来就看到薛夜大半个人压在江翊身上。他真庆幸,觉着睡在霍止旁边真是个正确的选择。薛夜竟然醒着,也没尝试着掰开薛夜,任他泰山压顶,看见孟透,伸出一根手指压在嘴唇上,示意孟透安静。
孟透见这场面就想发笑。偏偏江翊眼神专注于薛夜的睡颜,一手搂着他的腰。他觉着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江翊跟薛夜关系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究竟有什么奇怪的。
他们都醒来后用过晚膳,在大堂外集合,听完西泽师叔的叮嘱,与近一百号师兄一起前往城西。
路是越走越冷清。有几个师兄走到还剩一段路时,面色苍白,双腿发软。好在这么多人一起,总算是个心理安慰。
城西是荒无人烟,走进去都能扬起厚灰尘。石板缝之间都长出了杂草。废弃的马车厢就丢在斑驳的墙边。矮墙坍圮失修。
二十人一组分散开来,进入城西各个地方。
薛夜浑身发冷,走在江翊与孟透之间。江翊察觉后,握住他的手腕朝前走。
其余十五位师兄于他们五个而言都只是点头之交。其中有一位师兄,从分组往这走来开始,就唾沫横飞、滔滔不绝地讲述那段自己跟着师父除灵的往事。其他师兄听得起劲,羡慕不已,就差没给他鼓掌。
“师兄这么厉害,待会儿万一遇见了野灵,可要帮着师弟们。”
“那是自然,我作为你们的师兄,当然要保护你们。”
与孟透不同,他们这些人本就没见过阴灵几次,更别提除灵。他们仅仅只是在一个安定的环境中修炼,十七岁之后才能跟着师叔与师兄进入无间狱。
孟透初听闻这件事也是吃惊,原来其他人都在几重保护下才能进入无间狱。但他没有说他曾经如何进出无间狱,只因他身份敏感,这话说来又未免带些优越感。虚常真人唯一弟子的身份,到底是一根刺,扎痛许多眼红的人。
他们这一行人走来平顺,走了半个时辰也没撞见什么。约定是在来时见到的矮墙前集合。他们走到尽头,看见了一堵墙,就往回走。
大伙走了有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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