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泠意味悠长地扫了眼远处的三人,又再扫了眼温时熠,说:“您是明白人,怎么做对您更有利,想必您很清楚。徵羽好了,您才能好,是不是?趴坑里一条道走到黑,多不好。您慢慢想,我们去吃早餐了。”她说完,拉着温徵羽往旁边的座驾走去。
温徵羽临上车前,又回头看向站在家门口若有所思的温时熠。她钻进车里,说:“你刚才的话,我不太懂。”
叶泠安抚地轻轻拍拍温徵羽的手,对开车的文靖说:“找个地方吃早餐。”她对温徵羽说:“人呢,要是被逼到绝境,那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他刚才干的事是挺没脸,但我看,也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温徵羽扭头看向窗外,想说他是自找的,但这种话又说不出口。
她知道叶泠处理这些事比她更有经验,更知道怎么应对。她想到叶泠这些经验是怎么来的,再想到叶泠以前所经历的比现在自己经历的更难堪更无助,为叶泠难受和心疼。她握住叶泠的手,说:“你以前……也很难受吧?”
叶泠知道温徵羽是指什么,她说:“还好。他们没把我当家人,我也没把他们当家人,打起来没压力。”温时熠虽然混蛋了点,但她看得出来,温徵羽是在乎他的。不管温时熠这个父亲称不称职,至少在他倒闭破产前,他撑起了一个家,为温徵羽遮风蔽雨护她长大,给了温徵羽一个丰衣足食可以随心所欲地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的优渥环境。可以说他没有教养过温徵羽,但不能说他没有抚养过温徵羽。温徵羽怨他,但也在乎他,这是血缘亲情,与生俱来的以及二十多年相处积累的情感。让叶泠感慨的是这个家倒了,两父女在面对人生最低谷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反应,一个是宁肯饿死也不愿损风骨,另一个则塌了个一塌糊涂。
温时熠是温徵羽的父亲,他有事,温徵羽同样没脸。
对叶泠来说,温时熠是好是坏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让温徵羽不受损伤。
温徵羽问叶泠:“你觉得这事怎么处理比较好?”
叶泠的嘴角上扬,露出个好看的笑容,说:“我喜欢你有不懂的事情来找我的。”她握住温徵羽的手,说:“他现在就如同溺了水,在拼命地抓救命稻草,谁给他救命稻草,他听谁的。”
她怕温徵羽因为温时熠感到没脸,又说道:“不管他现在做的事好看不好看,至少是个能折腾的人,只是路数不正,方法不对而已。他是个聪明人,提点一下他就明白了。顺风顺水了这么多年,忽然倒了,没几个人能受得了的,多少人一遭破产直接就跳了楼。那些跳楼的才真是亏得血本无归,只要人活着,能继续折腾,就总有希望再起来的。”她说道:“温时熠也就是连败,才落得这样。他要是卷款跑了,过两年,再带着大笔资金风风光光地回来把债还了,那又是另一种光景,说起来又是一番渡过风浪的成功经历。”
温徵羽说:“你不用替他开脱。”
叶泠说:“好歹是我岳父,他不好,我的面子上也不好看。”
温徵羽绷紧脸说:“他不是。不管是成是败,人总得有自己的担当。”她说着,忽然心念一动,问:“那你要是哪天生意倒了呢?”
叶泠连说:“我好不容易才重新爬起来,你可别咒我。”她说温徵羽:“看不出来,你的疑心病还挺重。”
温徵羽的双手紧紧地抓住叶泠的手,说:“你要是哪天倒了,别跑,我陪着你。”
叶泠忽然就有点感动,说:“嗯,不跑,钱没了能再挣,要是把你弄丢了可没处找。”她又补充句:“你比钱重要。”
温徵羽知道对叶泠来说钱有多重要,她能比钱重要,说明是真的很重要了。她默默地握着叶泠的手,也不知道是因为叶泠开解她的那番话还是因为叶泠,心里好受了很多。
她让文靖把车开到很有特色的一家早餐店,消消停停地和叶泠吃了早餐。她想着温时纾和老先生被搅了早饭,又打包了两份带回去。
老先生被气着,温时纾又在家,她不回去看看不放心。
叶泠发现在温徵羽的心里,什么都没有家人更重要。其实温徵羽这时候最要紧的是先把外面温时熠欠的高利贷摆平才对,可温徵羽这么在乎家人,反倒让叶泠挺受用的。
一家四口人又重新吃了早餐。
温时纾告诉温徵羽和叶泠,她打算把老先生接到她那去住一阵子,这边的事交给她俩处理。不过,她也不是两手一甩就什么事都不管,她说道:“我已经安排了人去查那些人的底细和老三到底是怎么回事。安排的人都是我上次回来时带你见过的,我让他们查到什么都告诉给你。你现在也顶门立户了,遇事自己也得有个主意,老三的事虽然闹心了点,但也不是什么要人命的大事,你得自己学着处理,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小叶子,有她看着你,我也放心。我这边的人,你用得上的就尽管用。”
温徵羽应下。
温时纾又详详细细地交待温徵羽,哪些人是做什么的,什么脾气禀性,跟她有什么渊源往来。温时纾没避着叶泠,也让叶泠听着。
叶泠明白,这是温时纾把老家的人脉开始往温徵羽手上转了。不避着她,一则,让她给温徵羽把个关出个主意,再则,就是没把她当外人看。
待温时纾交待完,她俩从温时纾的院子里出来,叶泠都很是羡慕的感慨句:“你二姑对你和温时熠那是打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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