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纾轻轻抚着温徵羽的背,说:“别瞎想。”
温徵羽“嗯”了声,抬起手拉住温时纾的手,说:“有点担心。”她二姑是老康和康柏的钱袋子,二姑要拆伙,即使把老康的钱给他,那些钱也见不得光,见光就死。她二姑这些年在京里,虽然有她自己的交际圈,也算是她把老康扶起来的,可她的很多关系靠着老康,他们拆伙,那真是伤筋动骨两败俱伤,这也是为什么离了婚还一起合作,老康还能吼出她二姑是他家的人的话。他不会同意她二姑拆伙,并且一定会竭力阻拦。
温时纾说:“操心好你自己就行了,瞎担心我。”
温时缡说:“老二,还是听听羽儿想说什么吧。”她瞥了眼温时纾说:“就你厉害,总觉得自己什么都行,什么事都往身上揽。”
温时纾对上她大姐一桩桩一件件能让她大姐数落的事多了去,向来很没底气,只能老实地听着。
温徵羽说:“我是想二姑回来的,不想二姑受委屈。其实我明白,二姑这些年没少受委屈,只是面上好强,都憋着不说。”
温时纾没好气地扫一眼温徵羽,说:“你知道个什么。”
温徵羽紧握住温时纾的手,说:“这事你别逞强,我的亲人只有你们了。”她缓了缓,又说:“你能平平安安回来,比什么都强。我们不受那气。”
温时纾轻轻抚着温徵羽的背,眼圈有点泛红,说:“成,没白疼你一场。”
温徵羽又小小声说:“你要是有难处就去找齐纬,她欠我一回,帮完你,我和她就扯平了。她到现在都不好意思来见我。”
温时纾失笑,她轻轻捏了捏温徵羽的耳垂,说:“成。”
温徵羽问:“说定了?”
温时纾点头,“定了。”她的心念一转,好奇地看向温徵羽,说:“你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来这么多小道消息?别人都是劝合不劝分,你倒好,巴巴地让人拆伙。”
温时缡说:“你以为像你,跟条糊涂虫似的。”
温时纾说:“我说老大,给点面子行不行?”
温时缡说:“在我这要面子?找错地方了。十个月大就是我带着你,半夜拉屎尿尿都是我给你张罗……”
温时纾作势欲打。
温时缡一个眼神扫过去,问:“聊聊?”
温时纾回瞥一眼,“谁跟你聊。”聊起来她都得怀疑人生。她收手,起身抬腿就要闪人,走了两步才想起这还有个病号需要陪,顿时没好气地对温徵羽说:“赶紧的,明天找个看护。”再一想,这看护好像是让她找,顿时更没好气,说:“嘿,我都成你老的妈子了。”
温徵羽心说:“吵不赢大姑就又把炮火转我身上。”她托着头,尽显病人风范。
温时缡继续喝着茶吃着糕点。
温时纾那叫一个憋屈,直叹:“这日子没法过了。”她又是闲不住的,把温徵羽的围棋找了来,找温时缡杀几盘。
罗汉床上待着舒服,她俩还把温徵羽往旁边挤。
温徵羽想凑过去看,被温时纾赶到边上:“边上去,养伤呢,你待会儿看晕了,吐棋盘上怎么办。”
温徵羽顿时不想和她二姑说话。
叶泠回到家,就见温徵羽可怜兮兮地被挤在罗汉床的角落抱着小毯子缩在那,温时纾和温时缡霸占着罗汉床盯着围棋正杀得难分难解。围盘边上还放着一只水色极好的镯子一条金镶玉手链,明显是这两姐妹从手上摘下来的做为下棋的彩头。她说:“你俩赌博归赌博,看把徵羽都挤成什么样了。”
温时纾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拈着棋子,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棋盘沉思,对叶泠的话充耳不闻。
温时缡悠哉地喝着茶,顺手把空茶杯递给叶泠。
叶泠对这两人简直无语。她仍是乖乖地接过茶杯,去给温时缡续了茶,说:“大姑,半夜少喝点茶,当心失眠。”
温时缡朝温时纾一指,说:“没看这正输着呢,不下到深夜,她才不会让我睡。”
温时纾说:“谁说?今天就这样,战平。小叶子回来了,我们该回了。”
温时缡扫一眼棋盘,说:“平什么呀?你好好数数子再说这话。这赖皮的毛病,到老了都不改。”
温时纾顿时急眼,“谁老了?”
温时缡说:“我,行了吧。”
叶泠顿时担心这两姐妹要打起来。她朝温徵羽看去,就见她家小可怜从未有过的可怜样缩在那,一副饱受蹂躏的模样。她“咔嚓”两声,用手机把围棋给拍了照,把照片发给她俩,再把围棋子拣回盒子里,把棋盘带棋子一起交给她们:“二位,对面书房,决战到天亮。请。”麻利地把人赶走了。
温时纾说叶泠:“我说小羽是个小没良心的,你这更没良心,好歹我俩也帮你照顾了一晚上病号。”
叶泠连声说:“多谢多谢,你们能不把病号挤角落我就更满意了。”温徵羽都幽怨成那模样了,她俩居然连看都不看一眼。
温时纾说:“不把她赶角落她就凑上来看下棋,万一头晕吐围棋上,这大半夜的,我到哪里找人收拾去?行了,早点休息,我们走了。”捧着温徵羽的围棋,走了。她还隔着屋子对温徵羽说:“你这围棋不错,我拿走了啊。”
温徵羽完全不想说话。
她等叶泠关好门回到房里,才问:“你怎么才回来?”这两姐妹哪里是来照顾病号,简直是来荼毒伤员。
叶泠问:“她们欺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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