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喉上突然一紧,芮央便感觉到让人窒息的巨痛,端木阳疯了一般死死地扼住她的颈间,双目赤红如血, 额上青筋暴跳。
芮央以为他会直接掐死自己,可他却缓缓地松开了手。芮央难受地喘不过气来,双手却被绑在柱子上动也动不了。
端木阳一言不发地绕到她身后,为她解了绳索,她手腕间的绳子绑得极紧,松开时,又是麻木又是淤青。端木阳怔怔地伸手,忽然轻抚上她腕间淤青的地方,芮央在恍惚中觉得,他那样子,带着一种苍白的温柔。
他是那样的喜怒无常,芮央警觉地抽出手,从他身边退开,默默地注视着他。端木阳却并没有再靠近她,而是重新坐回了门口,又拿起了另一瓶酒。
半晌,他幽幽地开了口:“你可以那么轻易地说战场,是因为,你没有见过战场。你没有亲手埋葬过自己的亲人,没有看见过被活活饿死的无辜孩子,没有见过白发的老人在儿子死后哭瞎了双眼,没有亲身闻到过尸身腐烂的味道,没有眼睁睁地目睹过自己的家园变成一片废墟······”
他的声音带着酒精作用的沙哑,透着一片无望的悲凉,芮央的心也突然跟着他变得凄凉了起来。他不知道,芮央已经用自己的方法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她也是或赵人,他的家园,又何尝不是她的家园······
芮央茫然地在端木阳的身边坐下,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站在一个什么立场,她一眼瞟去,见那地上还有几瓶未开封的酒,便也随手捞起一瓶,喝了几口。
熟悉的酒香在唇舌间漾开,这居然是京城的好酒杏花村。芮央又想起自己生平最爱的三样东西——奉心斋的芙蓉糕,醉云楼的杏花村,还有皇兄那双桃花眼。原来,这一切都并不属于自己。
就这样心不在焉地喝了几口,芮央一抬头,见端木阳正愣愣地看着自己。
芮央那带着酒气的粉颊就映在他的眼底,他不经意地便想到了那日毒发时,覆在额上那温暖而轻柔的触感。他的眸光中滑过几不可察的柔软:“等我杀了慕紫乔,你真的不考虑······随我回或赵吗?”
“若是你敢杀皇兄,我就算是与你同归于尽,也一定会杀了你。”她的声音那样轻,轻到他看不懂她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醉话。
半月之期,终于到来了,芮央从早晨起便开始心神不宁,可是端木阳却硬是挨到了晌午时分,才带着芮央抵达了马嵬坡。
此间是一片密密的树林,阳光从枝叶的缝隙间透下来,在地面撒下一片斑驳无常的光影。
林间如此静谧,静得让芮央的心中惶惶而不安。她知道这林间一定会有埋伏,那个一直没有再出现的蒙面人极可能就埋伏在这附近。皇兄若是真的孤身而来,那无异于飞蛾扑火,更何况,他前些时才中了毒,也不知道都好了没有。
可是,芮央心中就那样笃定,皇兄一定会来,他绝不会置她的安危于不顾,这世上,若还有一人是她可以依赖的,那便是她的皇兄。
这般想着,时间过得极慢,树叶飘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音,仿佛她心中点滴的煎熬。
直至听到林间惊鸟的声音,芮央循着那声音的方向紧张地望去,葱茏繁茂的林间隐隐有马蹄的声音传来,芮央的心一阵狂跳。
有节奏的马蹄声渐渐地近了,像一颗带着温暖的火种,为芮央带来了希望和心安。心情从不安激动变得有些期盼和雀跃,只因为,终于又要再一次见到皇兄,这天地间,自己真的不是孤单无助的一个人,至少还有一个人一颗心,是时时与自己在一起的。
慕紫乔骑着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远远地出现在芮央的视线里,依旧是那样玉带紫衫,绣着龙纹的袍角在风中伴着衣带袂袂。他面如冠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中仿佛聚着灼灼的光芒,老远便能让芮央感受到他的注视。
他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大好,芮央心中忍不住七上八下地揣测着,皇兄会不会是余毒未清,又或者,这半月来也如自己一般日夜悬心?她的视线骤然变得模糊,泪水涌上了眼眶,她想起皇兄说“朕很想你”······
端木阳冷冷地看着慕紫乔靠近,始终一言不发。就在慕紫乔距离芮央和端木阳仅剩数丈之遥的时候,林间忽见惊鸟群飞,十余个黑衣蒙面之人从四面八方跃了出来。他们手执长剑,寒光闪闪,一个个挽着剑花向着慕紫乔围攻而上。
果然有埋伏!这些人的打扮与芮央之前所见那蒙面人全是一模一样,原来他们留在京郊的,还有这么多人。芮央冲着端木阳怒骂道:“你们真卑鄙!叫皇兄一人前来,你们却埋伏了这么多人!”
端木阳的语气冷得如冰山的雪:“慕紫乔,我非杀不可!”
数道寒光卷着萧萧落叶在慕紫乔的周围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就在那包围圈渐渐缩小的时候,芮央惊觉眼前形势突变。
几十个身穿铠甲、提盾佩剑的兵士,从落叶覆盖的土地中,破土而出,他们出其不意、拔地而起,宛如银色的龙卷风向着黑衣蒙面人奔袭而去!
那群蒙面人中有个声音叫道:“有埋伏!”芮央听出,这正是那个自己见过的蒙面人。
端木阳亦大惊失色地说了声“中计了!”突然拉起芮央,二人一骑,掉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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