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即曳纠正她,“这不是死人,充其量也就是个活死人。皇贵妃跳宫墙自尽,第一个赶到的是我那乖徒弟,当即给她灌了血,她以为没救活,其实留住了一口气,后来封棺她又去了一回,事先让人在棺椁上留了气孔,喂了我给她的丹药,才让这人有复活的可能。不然真以为本大侠能够把死了十天半个月,烂成一团腐肉的东西救活?”
汐凉若有所思地点头,又盯着里头的人看了一会儿,“可是她看起来的确死了啊。”
“你无所不能的即曳大哥做了点手脚,让人看起来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汐凉还是想不通,“费尽心思救个死人,意义何在?是姐妹情深,还是你又收了个成天吃饱了不干正事儿的徒弟?”
“寒石异族的传承不是靠血缘,而是缘分,每一个在外界能起死回生的人,都必须死过一回,被上一代族长救活,然后继承这门邪乎的手艺。当初想选我那乖徒弟做下一个继承者,也是因为她是死过一回的,不过却不是我救活的,所以未必行得通。之所以救她,也不全因为乖徒弟,很大一头是不想让异族传了无数代的异术在我这里终结。”
汐凉盘腿坐在棺材沿上,托着下巴认真听完,得出的结论是,“原来你也死过啊?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即曳揉了揉她的脑袋,“那时候你这个闹腾的拖油瓶还没来到本大侠身边,本大侠也还没现在有名。”
汐凉继续托着下巴,“我第一次见你,你就长这个模样,这么多年了一点没变,你究竟多少岁了?”
“你猜。”即曳轻手轻脚地把人从棺椁中托着抱出来,果真是活的,肢体都未僵硬,还软软的很有弹性,随着对方的动作缓缓歪进怀抱,然后又被放到棺外一个柔软的榻上。榻上铺的布匹是勾了暗纹的素白色,人身上穿的华贵衣料也是白色,一片雪白里,躺着一个安静而渗人的活死人。
汐凉看他全程亲力亲为,连门口守灵的人都是他动手药倒的,不由疑惑,“所以你大老远的把我叫来,是为什么?”
“一起送葬来的女人里有长得不错的,你去挑一张脸,剥了皮,再把这张戴上,将两人衣裳对换,我再把你挑中的人放进棺材里。”
汐凉搓着下巴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要我选出一个美女来,杀掉,留她的面皮给这个皇贵妃,然后再把剥了皮的人换上你做好的像皇贵妃的皮,放到棺材里冒充她下葬?”
“完全正确,汐凉终于变聪明啦!”即曳夸张地鼓掌。
“老娘一直很聪明,笨的是你!”汐凉狠狠给了他一个肘击,早有防备的即曳往后跳开一步,以免又落得肋骨断裂腹腔内出血的痛苦境地,端着架子严肃道,“时间不多,快去忙活吧。”
汐凉咬牙切齿,“你早告诉我,这会儿我已经弄完了。”
“哦,”即曳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笑道,“这不是要开棺材有些害怕,让汐凉陪着壮胆么。”
汐凉回他一个大大的白眼,鹅黄身影划出长长的幻影,人已经出去了。她的速度很快,即曳刚把对方的头用夹子固定好,就扛着人回来了。“嚯”地一声将失了面皮却没有流一滴血的的女人扔在地上,扭了扭脖子,“接下来呢?装棺?”
即曳拦住她,“等等,来把她的衣裳脱了,给那个女的穿上。”
“论脱女人衣服,你不是更在行?”
“这是皇贵妃嘛,不能冒犯。”
汐凉面露鄙夷,“伪君子。”走上前来,“帮我扶着她。”以为三两下就可以tuō_guāng的衣裳居然倒腾出了一身的汗,喘气道,“宫装复杂也就罢了,没想到死人的宫装更复杂。”
“我还以为你穿过,所以会很熟练呢。”
“拜托,那时我才多大,就算复杂能复杂到哪里去?而且还隔了这么多年,怎么穿怎么脱早忘得干净了。”一边不满抱怨,一边任劳任怨把脱下来的繁复华裳拖抱到真正死了的女人身边,给她胡乱穿上了,一脚踹醒等得快要睡着的即曳,“好了,把人弄进去。”
封棺比开棺要简单得多,即曳听到汐凉在一旁自言自语絮絮叨叨,“你一个侍女,能以皇贵妃礼制下葬,也算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莫要怪我杀你啊……”
即曳有点想笑,“怎么害怕起来了?以前见你杀人,也不这样。”
“你懂什么,之前杀人是为自己能活迫不得已,今天杀得是无辜之人,我不祷告一两声心里难安,罪孽太深,以后会不得善终的。”
“照你这么说,那我真该被千刀万剐。”即曳把只着里衣的人再次抱起来,为免颠簸,直接横抱在怀里,“真想要好好过下半辈子,就乖乖回去。天天在外头跑的女孩子,以后要嫁不出去。好不容易养大了你,我可不想再费力给你找夫婿啊。”
汐凉笑的时候露出一颗小小的虎牙,天真又可爱,“不急,等我把骏傻子拐到手再说。”
“走吧。”
一道劲风平地而起,摆放棺椁的大厅再次恢复宁寂和死气。
龙辇之内,慕容曒坐在主位,几个王爷依次在下面落座,好半天没有人说话,气氛异常低沉。
郦清妍缩在角落,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将到最低。这种场合,她的本意是想要出去避一避,等事情商量完了再回来,结果慕容曒不许,硬让她坐着旁听。
若是全程聊政事,或是讨论是放弃此次春狩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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