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曒实在看不上她这傻里傻气的动作,不屑道,“幼稚。”
结果对方还是不理他,也不问他有没有吃过,跟饿了十天半个月似的,只差双手并用大快朵颐。在郦清妍醒来前半个时辰,慕容曒其实已经用过午膳,给她准备的都是清淡易克化的菜食,并不能勾起他的胃口。可是此刻看她将几碟小菜并一碗浓糯米粥吃得津津有味,不禁生出些饿感。
正要起身和她一起用些,辇外曹庆奏报道,“启禀陛下,因为大雨,再往前三里的路为滑落的山石挡了去路,短时间内怕是清理不出路,改路而行还是停下歇整等待侍卫将道路清出来,还请示下。”
郦清妍疑惑,“什么时候下的大雨?”
“你睡着的时候。”
“……哦。”
慕容曒坐到她身边,“是改道还是等?”
“作何问我?不该和王爷们商议么?”郦清妍又端起粥,“不过这附近没有什么驿站行宫,地势也不平坦,怕是连营帐也不好搭建,估摸着大家都不愿在此处停留罢?”
“想改道就直说。你这个讲话说半截留半截的性子,真该改一改了。”慕容曒往外走,接受建议去找敬王商议。皇帝出行,走的都是宽阔的官道,一旦改道而行,这样庞大的车队,要考虑的事情必然很多。随行的还有许多女眷,若改道后受不住颠簸,也是麻烦的。
不是你问我意见的?郦清妍腹诽,而且说半截留半截的分明是你,我讲话从来很爽快。
看着慕容曒出去,不由自主回想前世发生的事情。郦清妍只知道这场春狩过程很不太平,折了笃音,温阑受惊病情加重,俞王丰暕也薨了,献王回京后大病一场,零零总总,出了许多或大或小的状况。可是具体发生了什么,郦清妍却并不清楚。
总有种隐隐的感觉,春狩期间发生的种种,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郦清妍站在琉璃窗户前,观察周围的地形。此处不只是不好搭建营帐,其实能停下这么多马车都很勉强,四面环山,若是有心人借用这处从高处攻下来,不需要太多兵力就能将山下的人一网打尽。
这一点慕容曒肯定也想到了,待在此处危险过大,若是改道,未知数会更大,就看他怎么选了。
不过,郦清妍想,如果真存在“有心人”,要在此处动手,动机太过明显,很容易暴露,一旦让对方知道了自己是谁,必然要把慕容曒赶尽杀绝才行,万一让他跑了,后果不堪设想。若是在改道后,则各处都可以发生意外,机会明显多得多,每次快进快退,一点点蚕食,拖也将车队拖得疲乏。
郦清妍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看来有些人也不是坐以待毙的,她很好奇这个人,或者这些人是谁。
思及此处,倒是想起另一件事,现在力量能控制了,没必要继续待在慕容曒的马车里。外界流言传成什么样子,郦清妍一直没得空去留意,不过也不想留意。终于可以回去,好好陪冷落了许久的清婕,不知这几天不见,那小丫头又在琢磨谁,把主意打到谁头上。
慕容曒还没回来,车队就继续前行起来,郦清妍趴在窗边朝后面看了看,慕容曒骑着一匹红棕宝马奔过来,直跑到窗边才停下。
“决定改道而行?”
“对,朕要看看,究竟是谁敢在朕头上动土。”漂亮的眸子眄过来,说出的话虽吓人,脸上却是带着笑的,“不会是你吧?”
郦清妍托着下巴,偏头看着他,“你猜是不是我?”
“温阑还没对你完全放权,你用哪门子的人来动手?”
郦清妍的脸黑下去,“那你还问。”
慕容曒哈哈大笑,“因为逗你很有趣。下来,朕教你骑马。”
“不下。”郦清妍扭头看回辇内,“我要收拾东西回自己的马车。”
“不许!”
“为什么?”郦清妍差点跳起来抗议。
“不许就是不许,你要是不经过朕的同意擅自回去,朕就宣旨说你被朕宠幸了,要晋为皇贵妃,回宫后升为皇后”
郦清妍手下的窗棂直接被“咔嚓”一声抓碎,咬牙切齿,“奸诈小人,你身为一国之君,就不能做点像个君主该做的事么!。”
“升级的太快些了,稍许潮湿的东西也能冻结然后捏碎,居然还说这能力鸡肋,朕头一次见如此贪心的人。”看到郦清妍那招,慕容曒啧啧摇头赞叹,“既然是帝王,若是不利用这身份的便利随心所欲一把,孤家寡人的还有什么意思?”末了又添一句,“而且朕一直办的是帝王该做的事。”
“那还真没看出来。”郦清妍嗤一声,甩出一句,“脑子有毛病的皇帝。”然后啪一声关上了窗户。
慕容曒看着闭合起来的冷冰冰的大窗子,竟然笑了起来。
就在辇外时时控制拉辇的八匹黑马,以免它们因为贪吃的本能奔着嫩绿油油的青草而去的车夫,脸上的诧异转瞬即逝,兴晨郡主每天都在刷新他对皇上容忍度的认知,都有些见怪不怪了。有幸成为龙辇赶车人的他,曾经见过别的妃子上这架马车,哪个不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就算听在他耳朵里没有半分忤逆的话,只要让慕容曒不舒服了,才不管你位分多高,上一刻有多么受宠,说杀就拖出去杀,半点不拖泥带水。
这个就没有说过一句不忤逆的话的郡主,肯定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车夫这样笃定地想。
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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