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晔转过身来, “郡主现在日日事忙,竟是连人也找不着了。”语气似有不满, 又只似打趣。
“前几日出了趟门, 昨日回来便进了宫, 一出宫就让人去请了公子来, 这厢给公子赔罪了。”郦清妍笑着道歉,吩咐丫头,“上太平猴魁, 其余人退下。”伸手向聆晔示意,“六公子请坐。”
“郡主成日不在府中,兰花还能养的这般好。”聆晔端起茶盏慢慢喝了一口。
“不过下人打理的尽心,公子喜欢,搬一盆去便是。”郦清妍随口应付,话锋一转,“六公子的武与文哪个更胜一筹?下一轮科考不日便要开始,公子对连中三元有几分把握?”
聆晔一口茶全部喷了出来,嘴角淅淅沥沥滴着茶水也顾不上擦,抬头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郦清妍讪讪地摸摸鼻子,“是不是问的太突然了?”
何止突然,简直是吓人。
“你想让我参加科考?”
“六公子曾言,无世子交际,无二公子圆滑,无三公子武艺,恩宠不及四公子,无五公子才华。现在世子已倒,聆晖之才的确在你之上,却因为身体原因不能走仕途。公子可曾想过,要以什么方式得到敬王爷的注意,让他在选下一位世子时,第一个想到的是你?”
聆晔皱眉,“我更擅经商。”
“不是我看不起公子的长处,只是有母亲的母家温氏一族在,公子就算做的再好,财富再丰足,在王爷眼中也不过尔尔。况且,王爷摸约不会把一个商人选做下一任敬王继承者。”
这话贬多于褒,聆晔听着不舒服,想要说点什么,但是事实又的确如此。
郦清妍闲闲地拨着茶杯盖子,“世子出事后,六公子除了在找过我两回,可做了旁的什么事?”
“观察世子一党动向,父亲的态度,府中其他兄弟的反应。”聆晔咬牙道。
“这就是全部了?”郦清妍的表情让聆晔特别想揍她一顿,往死里打那种,“公子脑子里更多的恐怕是我如何狠辣阴毒,踟蹰于到底要不要继续和我合作下去吧。我可以给公子一句准话,我的确买通了浣沙园里的酒僮,往聆晰酒里加了东西,但是他那晚见的谁,喝了酒之后会伤到谁,杀死谁,我一概不知。”
聆晔明显不相信,“那你如何确信,此举一定能扳倒聆晰?”
“所以才让公子见机行事啊。”郦清妍看着他,眨了眨眼睛,一脸天真。
见机行事?她的原话明明是让他躲起来看戏!聆晔的手很痒,是真的想打她。
“除了这份礼物,还有一个东西要送给公子,昨日刚送到。”郦清妍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对折的纸,纸张呈淡黄色,看上去颇厚实。来花厅前她已经把信拆了,确认无误才带过来,温漠的信里只有这个,旁的什么也没有,应该是认定了郦清妍会遵守诺言,不把他的遭遇和行踪透露出去半个字。
聆晔疑惑着接过,打开来,是一张类似函书的东西,盖江南温家家主的印章,看清内容,聆晔的眼珠差点从已经睁到不能更大的眼眶脱落出来。
“第二份礼物,六公子可喜欢?”郦清妍笑着问。
聆晔整只手都在抖,“你,你方才不是说,商人无法取得父亲的重视,让我转道科考,现在的这个……是什么意思?”
“成大事者,没有大量的银钱怎么成,公子手握重宝,怎么能浪费?江南历来是才子云集的地方,科考当即,人会更多。公子一直感慨交际不广,何不从现在起编织出强大的网来,就以有凤来仪为据点,完全不用踏入皇城这滩浑水。”
“让我留下来的是你,现在让我离京回江南的还是你,能不能一次性把你想做的事情说清楚?”
“这点我要向公子道歉,是我估算错误,绕了很大一圈,今后再不会如此。公子只管在江南壮大势力,任王府其他几位公子为那世子之位抢的头破血流,等公子夺得状元之位那天,一举夺下所有的风头,再无人能够与你争抢。不过这些都是设想而已,具体能做出什么样的成绩,还得看公子的能力。”
聆晔低头不住地笑,“郦清妍啊郦清妍,我该说你聪明还是聪明过头,一个月后便是乡试,到你说的那步有足足三年要走,难道父亲不会中途定下世子?”
郦清妍搓着一根手指的指甲,“我不担心这个,只怕真的到那天,公子已不稀罕什么敬王王位,能够凭着自己的能力,争取到只属于自己的王爵来。”
聆晔哑了好半天。“你真是……太看得起我……”
“一切皆有可能。一个月前,我不知道自己会成郡主,公子不会想到世子会倒,但这些事都发生了。正所谓事在人为,公子可不能小瞧了自己。”
聆晔捏着那封如重胜千金的函书,苦笑道,“你连送我两样大礼,我越来越担心你最后让我做的究竟是什么事了。会不会要拿我的命出来,才能对得起你花在我身上的心思。”
“六公子此言差矣,我辛苦帮扶出来的强大盟友,只会物尽其用,哪里舍得毁掉。只是以六公子现在的能力,委实帮不上我什么罢了。”
聆晔看了她半晌,没头没脑一句,“手上的镯子,能不戴就尽量别戴。”
郦清妍一愣,下意识低头去看手腕,“这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本来想还你一份礼,时间仓促尚未准备好,我只能告诉你,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郦清妍想起他第一次看到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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