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这府里的陈设,哪样不是价值连城的精品,你倒是和我哭起穷来了,小心王妃娘娘听见。”
“不用小心,本妃已经听见了。”温阑站在不远处,身后跟了大队的佣人。郦清妍等人忙行礼。
“母亲怎么过来了?”
一声母亲喊的温阑眉眼俱是笑意,柔和地看着她,“见你不在屋里,还以为你紧张的跑了。没想到是躲到这里和庄四丫头哭穷,说吧,是想着要做什么坏事,才这样缺钱?”
郦清妍轻轻揽住温阑的胳膊,“才没有做坏事,妍儿这么乖,哪里像是做坏事的人?”
温阑戳了戳她的额头,“和昐儿一样没个正经,客人们都要过来了,还不去换衣裳。”说完看着庄梦玲,“难为你了,为着妍儿一大早就过来。”
庄梦玲笑的端庄从容,出口的话却是拆郦清妍的台,“早些过来,趁着人少,好帮着妍儿干坏事。”
郦清妍嗔了她一眼。
温阑哈哈笑了两声,目光转到一直温顺立在庄梦玲身后,垂首不说话的霍小燕,“今日就劳烦霍姑娘了。”
霍小燕受宠若惊,只说不敢当,模样看起来更像畏惧,而非单纯的敬畏温阑。
温阑正催着郦清妍去换衣裳,听棋穿过桃花林过来,说是庆国公府的容小姐到了,已经让下人带着去了花厅。
郦清妍带着歉意看着温阑,“是妍儿特地请过来的人,需得去看一看。我身上这衣裳就挺好……”声音因为温阑的目光盯得微弱下去,改口道,“衣裳一会儿再换,不耽搁的,可好?”
温阑叹了一口气,“去吧去吧。”
庄梦玲不等郦清妍再开口和自己道歉,“快去,我陪着娘娘。”
这个时候,时辰还早,来了郡主府的也就温阑,庄梦玲和霍小燕,再加刘容。花厅里的下人都被刘容撵了出来,只得她一个人在里面,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架七弦焦尾古琴,此刻她一手支腮,一只手在上面百般聊奈地拨弄,出来的声音……怎么说,有些像在锯木头,堪称魔音。
刘容今天穿了一袭水红色的大幅乱针绣杏花的曳地华裳,为了搭配这衣裳,长发放下来,只在后脑勺松松挽个髻,一圈由粉色晶石打造而成的杏花从额头密密地绕过耳后,在发髻上盘了一圈。
听到有人走进屋子的动静,刘容缓缓抬头看了一眼。
那真是天底下最妖艳绝伦的眼睛。
仿佛醉卧花下,慵懒如斯,魅惑摄魂,刻骨妖冶。
郦清妍的容貌在皇城中可算一等,却并不是顶尖,与她不相上下的有庄梦玲,聆昐,清婕;在她们之上的还有几个,其中有个鲜为人知的,便是刘容。
郦清妍脸上露出惊艳的笑容,“我的容姑娘,终于舍得用真面目示人了?许久不见,我都快忘了你长什么模样,原来你也是如此好看的。”
“面皮戴久了,会闷出痘子。”音色如糖,散发出甜蜜的香气,巴在你的心肝脾肺肾上,如同阿芙蓉,一尝后便不可收拾,越吃瘾越重,直到身体被全部掏空。
刘容的目光回到琴上,手指动起来,让人听得恨不得撞墙自行了断的魔音不歇。“你的信我瞧了,很有意思,我就不计较你这么长时间不来找我了。”
“不是十二分有趣的事情,怎么请得出容大小姐?”郦清妍坐到她对面,十指交叉拖住下巴,歪着脑袋看她的脸,“容儿你知道么,一开始和我爹提起你时,他还很是犹豫了一番,觉得你貌若无盐,娶回家看着堵心。你说他要是知道你真实的样子,会不会吓得晕过去?”
刘容眼眸一挑,眼中有十里春水荡漾开去,“我也很期待他的反应。”
郦清妍笑如纯白的狐狸,外表干净无瑕,内里却最为狡黠,“你要怎么谢我?”
“究竟是该你谢我,还是我谢你?”
“现在应该你谢我,等你进了定国公府,就该我谢你了。”
刘容清浅一笑,“你真是狐狸。”若郦清妍此刻是男子,见到这种笑容,肯定会和庄希南对温漠一样,不管不顾,当场就把持不住把人压倒生吃了。
如同庄希南不喜欢女人而对男子情有独钟一样怪异,甚至更甚,刘容对男人一点兴趣也没有,她喜欢的是女人,娇弱,楚楚可怜的女人。只是刘容有怪癖这件事藏的极深,知晓的人比清楚她真实容貌的人还要少,除了她的家人,只得郦清妍和另外两三个玩的极好的朋友。
刘容如同老天爷的宠儿,拥有惊世骇俗的美貌,有一个最是计谋多端的脑子,还有一个宠她爱她财富颇为可观,袭了庆国公爵位的大哥。刘容对自己的容貌很不在意,自小便因为这皮相招来许多麻烦,在她只得七岁时,从她大哥结交的那些奇能异士中学会了易容之术,为自己做了许多张其貌不扬的面皮来,每天换着戴。
父母已逝,除了大哥,刘容再无人敢管,在庆国公府里,刘容的丫头多达百人,全是她从各处搜罗来美人,郦清妍能够想象得出等到她出嫁的时候,队伍会有多么的庞大壮观。
郦清妍能和她成为好朋友是一件外表看着匪夷所思,仔细一想又顺理成章的事:刘容喜欢美人,而郦清妍恰好是美人,闷头闷脑可以倾诉心事的密友。
最初想给郦朗逸选个正夫人的念头一出,郦清妍就想到了刘容,这个姑娘无意成亲,但是年岁渐长,她又不想打着出家清修的名头寻欢作乐,不得不嫁。郦清妍的提议,相当于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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