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怀今给她碟中夹了些菜:“不要空腹喝茶,好歹吃点东西垫一垫。”
俞千龄应了一声,很乖的放下茶杯,吃了他夹过来的菜,那菜正是她平日里爱吃的。
时怀今这才又招呼对面两人:“两位贵客怎么不动筷,可是不合胃口?”
夏亦忱看他一眼,眼中是居高临下的冷淡,似乎并未把他看在眼里,轻视之意一目了然。
精武侯是主子不动筷,他不敢动,怕气氛继续冷凝下去,圆场道:“方才还没给驸马介绍过,这位是六爷,与公主和我都是同生共死的交情,此番随使团前来,一则是领略俞国风土人情,二则便是看望公主,以后还请驸马多多费心了。”
时怀今似是没察觉到夏亦忱的不友好一般,笑盈盈举杯道:“精武侯言重了,两位既然是千龄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我身体不好,不能饮酒,以茶代酒敬二位,欢迎二位的到来。”
精武侯闻言举起酒杯却不敢先喝,夏亦忱置若未闻,指尖敲在杯沿,并没有拿起来的意思。
时怀今的手举着不是,放下也不是,悬空好一会儿。
俞千龄将筷子重重放在桌上,冷声道:“怎么?不是来喝喜酒的吗,我特意差人寻了大婚当日剩下的酒请你们,你们不喝?”
精武侯脑门冷汗直冒,忙打圆场道:“哎呦呦,都怪我给忘了!六爷前些日子受了伤,正在养伤不能饮酒。”说罢起身拿了个新杯子要给夏亦忱斟茶。
谁知精武侯的茶还没斟满,夏亦忱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重重将杯子放在桌上,对俞千龄道:“酒我喝了,我有话跟你说。”
你想跟我说,我便听你说啊?你脸大啊?
俞千龄鸟都没鸟他,不紧不慢剥了条虾放进时怀今碗中:“今日这虾做的还不错,你怕脏,我剥给你,你就别沾手了。”
时怀今自然而然夹起俞千龄剥的虾咬了一口,赞赏道:“确实不错,这是昨日回宫时五哥和六哥给的,你醉酒不知道,他们说是亲手捉的,让咱们尝尝鲜。”
俞千龄哦了一声,伸手抹了下时怀今唇边粘上的虾油:“他们两个平日里最是喜欢选个小河边钓些鱼鱼虾虾的,想必是又找到好地方了。你若是感兴趣,改日让他们带上你。”说完将指头上的虾油舔去,动作十分随意,仿佛已是平常。
夏亦忱的眉心几不可见的一皱,五指收紧,将酒杯握的咯咯作响:“俞千龄,我有话和你说。”
俞千龄这次没装听不见,若无其事道:“有话说啊,莫非还要看五行八卦,寻良辰吉日?几日不见,六爷这么讲究了。这人有了权势就是不一样,谱都大了不少。”
咯吱一声,夏亦忱手中的酒杯裂出一道纹来,精武侯忙按住他的手:“六爷,咱有话要说也别着急,慢慢说,好好说。公主也是刚当值回来,饭都没吃,咱有什么事总要先填饱肚子再说才是,空着肚子说话,还不吃一肚子气?人都到这里了,急于这一时半刻呢。”
精武侯站起身,换了夏亦忱手中的杯子,该斟酒的斟酒,该斟茶的斟茶:“久别重逢,相聚于此,曾经都是过命的交情,现下干一杯不足为过吧?”说罢眼睛看向了俞千龄。
俞千龄微一颔首:“这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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