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一个声音道:“现在算什么,杨师妹又莫名被狼咬死,我受不了了,必须离开这鬼地方。”
另一个道:“你说的对,这破门派没前途就算了,不能连命都赔进去……但就算走,也再等等,山里来了贵客,看管一定很紧。”
“只怕那两个奸人又勾结着算计他们,末了咱们也脱不了干系。”
“这……那我们明日就走。”
玄云剑派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弟子们都人心惶惶的要跑路了?
对比玉京道宗何其鲜明,但凡有点底子的世家,削尖脑袋都想将门下子弟送进去。看来沈幽的威信每况愈下,已经镇不住了。
早知如此,干嘛作死杀聂霆。有这哥们儿震着,整个帮派弟子白吃白喝也能混几十年。
话说回来,这就是穆涸故意他带过来,想要他听见的?
不对!
谢知微终于发现了一股蛰伏的气息,阴森森的,竟然和溟空的极为相似。
而在此时,那两个大吐苦水的弟子猛然住了口,盯着树林里的某一处脸色发白,像是看见了鬼。
下一刻,一个瘦削的人影低头从那里缓缓走出来。
谢知微给穆涸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同时往树后面站了站。
那人脚步极轻,不见半点声响。两个弟子哆哆嗦嗦的似乎想跑,却没敢挪动一步。
对方在距离他们三步之遥处斯斯文文的站定,终于肯正眼看他们,但眼神却没有一点温度。
谢知微细细打量,他穿了一身淡青色便装,干净整齐,不像是从草木深处走出来的,倒像是在花园里闲庭信步的读书人。
而拿着剑的那只手,手指修长,骨骼匀称,似乎握笔更合适。
这种骨子里的书卷气,若非长年泡在书墨里,根本不可能这么浑然天成。可就是这样一个通身散着清高的人,正面无表情的向目标一步步逼近。
不苟言笑,极通文墨……谢知微立刻想到了一个人,
两个弟子抖如筛糠,一前一后跪在地上:“沈……沈……弟子知错!”
“掌门饶命!”
果然是沈幽。
他竟然出关了?
听山里的弟子提过,他们有将近一年不曾见过见过自家掌门。堪堪这两个倒霉蛋说坏话被抓个现行,也不知道是不是八辈子修来的霉气。
说起来,也不过和昨晚陆家那个熊孩子一样,十七八的莽撞年纪。此时跪下苦苦哀求,看着也怪可怜的。
系统给的资料上说,沈幽天性善良。虽然谢知微对此持怀疑态度,可系统还没有提醒让他救人,想必是沈幽不忍心对两个孩子下手。
这时穆涸忽然呼吸急促。神识中黑莲释放出数倍煞气,流窜开去,刀子一般划过内府各处。穆涸痛不欲生,额头上很快凝了豆大的汗,浑身控制不住的痉挛起来。
谢知微慌忙扶住他,看样子,是聂霆感受到了仇人的存在,情绪激动狂性大发。
不行,这时候还不清楚沈幽的底细,千万不能让男主出岔子。
谢知微一把将穆涸揽在怀里,限制住他的行动。而后掌心贴在他的头顶,一股温润的灵力从天灵渗入,将那股阴冷煞气一丝丝暖开。
穆涸意识还清醒,眼睛睁的老大。
他耳朵恰好贴在谢知微胸前,耳垂盘桓着细微的体温,甚至还能听见谢知微的心跳声。
也不知是不是剧痛之下影响了感官,虽然贴得这么近,他却觉得这心跳声很遥远。
谢知微轻轻叹了口气,不由腹诽,还是嫩了点,这点程度居然疼的脸红。男主你以后可是被某个妹纸将刀插到腔子里,依然温情款款的装情圣,问人家“我不疼,你手累不累”的。
男主你什么时候雄起,劳资心累啊,现在连个沈幽都不敢惹。
还有个王八蛋聂霆在这拖后腿,说好的神助攻呢!
两个弟子似乎微微松了口气,因为沈幽忽然在他们面前站住了,手上的剑也缓缓放下。
他一语不发,似乎是在对着空气发呆。
这倒让他更添了几分诡异之气。
就在所有人都在揣摩他的意图时,他又慢慢的转过身,只留了个后背给两个弟子。
两个弟子对视一眼,赶紧拜道:“多谢掌门开恩!”
谢知微心里犯嘀咕:这个沈幽还真是良心发现,不得不说心挺大的就算原主谢知微听见弟子们说道宗不好,也要语重心长的说道两句。他倒好,居然连个屁都没放……到底聂霆怎么惹他了,才让他动了杀念?
穆涸一面贪婪的嗅着谢知微衣上的竹香,一面目不转睛的盯着沈幽。
他同样很疑惑,因为聂霆在他神识中忽然安静下来,说了一句:“他变了。”
两个弟子拜罢,站起来就要溜走。
变故陡生。
沈幽站得端正,只是一抬手,手里的那把剑如一条银蛇,飞快的滑向两个弟子的咽喉。
对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喉中就已经发出断气声,瞪着眼直挺挺往后倒。
银光回到沈幽手中,要不是往地上滴了两滴血,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谢知微倒抽一口气,再看时,地上两个弟子的咽喉处已经多了两条细长的伤口,正往外汨汨冒血。
沈幽的衣摆上也溅了两滴,映在夕阳下格外显眼,可他看也不看。
谢知微一连在心里说了好几个卧槽。
以为沈幽是个爱干净的人,居然这么不拘小节。以为沈幽发善心放这两个孩子走,哪成想是装模作样,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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