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道,你的琴我还留着,专为你上了新弦,你来试试看喜不喜欢?”
素帕的一角轻轻动了动。
计青岩把那素帕抓在手心,素帕哆嗦几下轻轻扭动,羞耻似的在他手里乱揉。揉了片刻,它的胆子也好似大起来,挣扎着从计青岩的手中飞出,在琴弦上轻轻拨了几个音,又停下来,扭头看着计青岩的脸色。
“好听。”计青岩赶紧说好,“你最听话了,弹琴也最好听。”
素帕越发高兴起来,抓耳挠腮地没个正经模样,又继续在琴上勾动,发出单个的音。它本就是块柔软的帕子,力道不够,兼之这种弹法不熟,那曲子便听起来有些古怪。计青岩现在何尝有心情听他弹曲,只想把它抓在怀里做些什么,但见它如此卖力,手指动了动不想打搅,只是听它认认真真地弹琴。
一曲终了,那素帕疲倦了似的靠在计青岩的肩上,抬起头来只是对着计青岩看。
计青岩偏过头去,嘴唇不巧轻碰在素帕的边缘,素帕痉挛似的缩了缩。突然间,它豁出去了似的飞起来缠在计青岩的颈项上,不分头还是脸地只是乱蹭。
夜风吹过,摇曳的烛光猛地灭了,房间里一片漆黑。
男人的轻微的喘息低低响起。
“你在哪里?”他问。
素帕没吭声,帕角来到他的脸上轻拍他的嘴唇,又是耻又是怕。
计青岩把身上的衣服解了,对襟长衫散开,舌尖在素帕上轻舔。那滋味与寻常不同,不多时把那帕角舔湿,却又如同隔靴搔痒,心尖发颤,身体却无论如何难以合二为一。
“灵道,我们见个面,行不行?”计青岩哑着嗓子。
他想要他徒弟的舌,不是这干巴巴的布料。
素帕沿着颈项和胸膛毛毛躁躁地滑下去。计青岩的双腿本来是盘坐的,腰间的裤带却又松了,素帕全身都在抖,害羞不已地想要爬到那东西上面,紧紧包住乱蹭。计青岩站起来单手扶着桌子边缘,手探进裤子里五指收拢,咬了咬牙,忽又把那帕子抓出来。
脑中翻腾着黑黝黝无人山洞中的那几个时辰。
不得见面,无论如何也有些不足,计青岩心中描画着他的唇、他的眼、他光滑的肌肤,想起那夜的湿湿热热,克制着低声道:“你在哪里?出来我们才能好好相聚。”脑中把他翻来覆去了不知多少次,声音却还是冷静得像尊不识情爱的雕像。
素帕晕了头似的轻晃,似乎是被人抓出来有些羞耻,又不甘心地想要扑到他的脸上。
“你出来,出来后你想要什么我们再说。”那声音已经有了点无助,又好声好气地哄着,“灵道,师父想你,你不想我么?”
这徒弟狠心得很,明明就在他附近,也不肯出来跟他见面。计青岩从桌上拿出一本书来:“你平时就爱看些风花雪月,你回来我们一起看,那上面的事我们也一起做。好吧?”
倏然之间,素帕瘫软下来如同死物一般,黑色绳子上的玉坠子也安静下来。
走了。
计青岩的拳头不知不觉地捏紧,一时间脸色忽青忽白,胸口突然升上来撕心裂肺的愤怒。他低着头把那素帕收起,袖子里不知何时留下了几个写得弯弯曲曲的字。
【师父小心岑墨行】
爱不得又恨不得,计青岩木雕泥塑般在窗前站着。有时候想把他抓到身边关起来,有时又想让他心甘情愿地留下,他心里早已经满满都是这个徒弟,关灵道呢?还在懵懵懂懂不知对自己是什么感情么?
关灵道不懂,他是硬拉活拽也要让他懂的。
他不肯留下,他是不择手段也要让他留下的。
近来他终于明白一件事。他是个道修,道修本就没有什么原则,魂修挡了他们的道,他们可以一声令下把他们五湖四海全都灭了。他们眼里也没有什么天下苍生,灵道自从拜师那天开始就是他的了,那么无论是谁也别想把他带走。
这话不能说出去,要是灵道知道他如此专断,会不会从此不喜欢他了呢?
患得患失,孤零零的身影在窗边站了一宿。
孤身对月一双人。
关灵道这晚也睡得不好。
他是被任关翎拉回去的。意识从计青岩身边不情愿地回笼,眼前早就站着垂眸低望的哥哥,关灵道抱着膝盖抬头,一脸带着硬撑的笑,好半天不出声也不言语。
“你不是答应我不找计青岩?”那声音还是温和,却比平时多了点骨子里带出来的犀利。
带着他一起出门,他就不能找计青岩,也不能做任何事暴露两人的行踪。这是关灵道亲口答应他的事。
“你早就知道岑墨行有问题,我怕师父出事。”关灵道垂着头小声辩解,“我就是去提醒提醒他,没打算做什么。”
任关翎看着地上的灰烬,那是十几炷香,总共加起来一个多时辰。提醒什么需要去那么久,再看他一脸的潮红,闪避的目光,鬼也知道在那里又做了什么事。
“你在计青岩身边留下了多少缕魂气?”他问。
“……没了吧。”
其实他也不清楚留下了多少,以前昏迷的时候不知发生了什么,计青岩身边的物件竟然多多少少都沾染了他的魂气,只要在附近便能循迹而去。
任关翎低下头看着他:“我说过,你要是真想留在他身边——”
关灵道闷着头不吭声,只是笑。师父和哥哥两相对立,水火不容,却是真正可怜了他。跟在哥哥身边忘不了师父,待在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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