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生命就好像沙漏,刚开始满满当当,还觉得日子过得很漫长,有很多时间可以消耗,可越到后面沙子流逝得就越快,让人胆战心惊,连眨眼都不敢,仿佛那么一瞬间,沙子都可能流尽。
胖胖的生命如此,老人也是。
他们安顿好,第二天去给张怀斌拜年。
距离上次见老人已经过了半年,短短半年的功夫,温睿觉得老人又苍老了好多,其实这期间他们也会视频,只不过面对面带来的冲击更大。
虽然老人的精神头很好,心态也很好,可他还是越来越老迈,就像损坏的齿轮无论再怎么加润滑油都不能让它恢复成原来的模样,年轻的心态也只是让齿轮运转地顺利一些。
张怀斌看见他们过来很是兴奋,拉着他们问东问西,温睿就陪在他身边和他说着话,每一句说得很认真,每一句也听得很认真。
毕竟他们也不是经常来看望老人,他害怕再不好好陪陪他,以后就永远没机会了。
“我们是不是好久没有拍全家福了?”温睿问。
江悦庭点点头:“两三年了。”
张怀斌笑着问:“要拍吗?不知道这边的影楼开门没。”
“开着,我明天联系一下,我们再去拍张全家福。”
张怀斌挺开心的,总问温睿明天要穿什么,他自己也知道,两三年拍一次,或许就没有下一次了,这一次得好好地拍。
“要不就穿你给我买的那套吧。”温睿来拜年带了不少东西,还给老人买了套新衣裳。
张怀斌刚拿到衣裳时还试了试,开心得眼睛都眯上了,不过他很快就脱下来,把那套衣服小心翼翼地挂到了衣柜里,说等正式场合再穿,明天就是个正式场合。
温睿笑着答应了。
张逸秋听他们要去拍全家福还主动给他们联系了影楼,她笑着开玩笑:“瞧您笑的,比和我们一起拍都高兴。”
最近老人身体每况愈下,但精神心态好太多了,还学了不少东西,画国画的水平也越来越好,似乎找回了年轻时的感觉,张逸秋和老人之间的关系也恢复了不少,她就喜欢她爸原来那副模样,自怨自艾是惹人同情,可听多了埋怨,看多了愁容,总有一天会生疲倦之心。
“那可不。”张怀斌笑意不减。
“行啦行啦,知道你更疼他们,那也不能当着我面说出来。”张逸秋佯装生气,嗔怪。
说说笑笑,张逸秋突然瞥见温睿手上的戒指,她惊讶地问:“小温你订婚了?怎么没通知我们?”
老人笑意渐渐褪去,他看了过去,不解:“我刚才也看见了,他说是装饰,没别的意思。”
“装饰哪有带中指上的?那是订婚才带的手指。”
温睿面色不改,大方地说:“这样吗?我不知道还有这个讲究,不过也就中指带着合适。”
张逸秋看他没半点尴尬犹豫,将信将疑,“这样吗?对了,你不是说有喜欢的人吗?进展的怎么样了?”
老人好奇地看了过来,“什么喜欢的人?”
“他没和您说嘛?”张逸秋有些诧异,“您不是想让我给小温介绍对象吗?那次我问过了,他说有喜欢的人,我也就没再多插手。后来您也没再说,我还以为他已经把这事儿告诉您了。”
张怀斌看向温睿,“上次……”上次是因为他们兄弟俩说以后相互扶持到老,他才没再过问,不过这孩子和他家逸秋说有喜欢的人怕是应付,不过这戒指……
他目光落在了江悦庭脖子上的项链上,这孩子从来不带装饰的。温睿注意到他的目光,神色一僵,虽然很快就恢复过来,可他的反应还是落在了老人眼里。
张怀斌愣了愣,呆在那里好一会儿没说话,直到张逸秋叫他,他才回过神儿。
“您怎么了?”张逸秋说着瞥了瞥温睿,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哦,我在想事情。想起来了,他是和我说过这事儿,年纪大了记性不怎么好,给忘了。”张怀斌说着看向温睿手上的戒指,对方下意识蜷了蜷手指,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接着说:“你这戒指是你那位心上人送的?你说你,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还撒谎骗我,得亏逸秋知道得多,不然我就被你糊弄住了。”
温睿不知道老人这是明白了两人的关系,给予认可,还是只是给他们个台阶下。
他点点头,也不肯多说。
张逸秋只当他性子腼腆,不好意思在老人面前说这些,笑着说:“要真把事儿定下来了,就把那小姑娘带过来给你爷爷看看。”
张怀斌闻言看向一旁的“小姑娘”,五味杂陈。
江悦庭自然注意到他的目光,平静地和他对视,坦坦荡荡。
等张逸秋走后,老人就把两人叫回了房间,关上门来说话。
“你们这……怎么回事?”其实他还是不懂,总觉得自己想岔了,可温睿手上的戒指,江悦庭脖子上的项链,分明就是在告诉别人他们是一对儿。
一对儿?两个男人怎么能是一对儿呢?然而他又找不出理由为他们解释,只能接受这个“一对儿”。
“就是您想得那样。”温睿有些不好意思,原来他怕老人受不了这个打击,没想到对方的心理素质比他想象得要好。
张怀斌忧心地问:“两个男人怎么……这……”
“没变化,”江悦庭接过话,他牵住温睿的手,“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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