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傅冉心里长松口气,笑眯眯道谢:“那就多劳烦您费心了。”
趁这不到半月的时间,傅冉把裁缝铺的琐碎事向几个大姐交代清楚,又抽空回乡下一趟看望贺寡妇。
贺寡妇一听说她也要跟去首都,立马翻找布口袋,下地窖去给她装粮,嘴里絮絮叨叨:“穷家富路,出门在外不容易,缺啥都不能缺了粮!”
傅冉忙拦住她:“奶您别装!路程长,火车上带粮不方便,咱们人先去,到时候再让我爹给邮寄点粮食。”
闻言,贺寡妇拍拍脑袋:“可不是!我老糊涂了!”
其实傅冉根本不用任何人接济,守着偌大的空间,还有个国师在水井那头候着,她啥也不缺。
好说歹说,没要贺寡妇一样东西,临走前,傅冉塞她一百块钱,小声道:“您别跟人说我给您这些钱,自个留着慢慢花,还有妞妞,快念书了,一定得让她上学识字。”
时下只有中专大专以及大学不收学费,小学中学高中都得收,一学期要五毛钱。
农村家里稍困难点的,大多让儿子去念书,闺女留在家干农活,傅冉是怕贺寡妇心疼钱不让妞妞念书,就特意叮嘱了她。
贺寡妇哎哎应声,喟叹道:“俺说啥也要让妞妞念书,将来跟孙女婿一样上大学!”
说话间,又把一百块丢给傅冉:“这钱奶不能要,你们出门在外,花钱的处多着呢!”
傅冉笑:“钱是三哥叮嘱我给的,您扔给我,三哥知道了,一准要跟我生气!”
听她这么说,贺寡妇抬手擦擦泪,才把钱收下。
小孙女和孙女婿都是知道报恩的,她没白养!
“孙女婿咋没来?”
这会儿,颜冬青已经去了首都,在招待所安顿下来,每天在他学校附近打探租房消息,连着找三四天才找到合适的住房。
解放前遗留下的三进四合院,前前后后住了七八户人家,要租房的是住前院的一户人家。
房东叫陆家逵,比颜立本岁数还要大些,是高中老师,他爱人也老师,教小学。
两口子只有一个儿子一个闺女,儿子早年支援三线建设,一直在外地工作,闺女年前也嫁人了,家里一下空出两间屋,空也是空着,两口子干脆全租了出去,一个月收五块钱房租费。
对颜冬青来说,两间屋再合适不过,眼见蛋蛋大了,再跟他们睡不合适,让他独睡一间屋,他们带湾湾睡一间。
心里这么盘算,颜冬青没打顿,直接跟房东签协议,先租一年。
租下房,颜冬青来不及洒扫,立马拐回南州,接傅冉娘三。
蛋蛋这几天可高兴坏了,根本不用傅冉管,早早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小衣裳小鞋,奶瓶子奶嘴,塞裤裆的“挡泥瓦”,陀螺老滚车.
杂七杂八一大包!
瞧他这么积极,老两口有些眼热,颜立本捉住他忙里忙外的小身子,老大不高兴的问:“舍不舍得爷爷?”
蛋蛋先是点头,立马又摇头,窝在爷爷怀里转眼珠子,奶声奶气道:“是爹催咱们快点收东西。”
其实是他急吼吼想去找小五月。
只要想到马上就能见小五月,蛋蛋就瞎积极,装完他自个的行李,又帮着装妹妹的。
“咱家蛋蛋真懂事!”廖娟搞不清状况的夸赞。
蛋蛋还挺不好意思,冲奶奶笑眯眼,露出一口米粒牙。
知子莫若母,傅冉知道儿子那些小心思,也不戳破,干脆让他把所有行李都收拾了。
等颜冬青回来,歇息几天跟亲友告告别,赶在月底报到前,一家四口总算坐上去往首都的火车。
怕带娃不方便,颜立本托人弄了两张卧铺,干净又宽敞,重要是人少。
跟坐票不同,卧铺票普通人不卖,只为干部服务,整节车厢空荡荡的,就没几个人。
蛋蛋还是头次坐火车,趴在窗户上直瞅外面,嘴里“咦?呀!”个不停。
颜冬青听得头疼,往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轻斥:“小声点,妹妹在睡觉。”
蛋蛋长长哦了声,老实下来,被他爹搂着睡觉,只是不过两分钟,又跟个蛆似的,在他爹怀里直蠕动。
颜冬青快被他烦死,皱眉瞪眼:“又要干什么?”
蛋蛋低头,轻声道:“想尿尿,拉粑粑......”
颜冬青:“...........”
父子两去了趟厕所,再回来,颜冬青把儿子丢给傅冉,他带闺女。
闺女要乖多了,小棉袄似的,搂在怀里软绵绵,醒了逗一逗就冲颜冬青笑,眉眼弯弯,像极了小皇后。
拉完粑粑的蛋蛋也乖,窝在傅冉怀里,一手拍自己,一手拍他娘,打算一次“哄”睡着两个!
火车哐当一夜,在第二天中午抵达首都。
两人带着娃,手上提的行李不多,大件的全被傅冉丢进了空间,才出火车站,蛋蛋立马提醒他爹:“五月,五月!”
颜冬青无奈看他,声音凉飕飕的:“把你丢五月家做倒插门女婿行不行?”
蛋蛋虽然听不懂啥叫倒插门,但听懂“丢五月家”这几个字了,毫不犹豫道:“好,好!”
傅冉一旁笑得直不起腰,忍着蹦出的泪花道:“三哥,像您,不愧是您儿子。”
颜冬青‘老’脸一红,死不承认:“我比他强多了。”
傅冉点头,附和道:“是是,您起码还知道抢人媳妇。”
他不要面子呐.
颜冬青回头先恶狠狠剜她,又把空着的手递她:“人多,拉着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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