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射出的光线照在陆孝严脸上,蓝幽幽的,像是挂了一层冷霜。这样很好,本来就是想通过沐夏透露虚假消息给大哥和周挺的,看到周挺出手阔绰,就证明自己的功夫没白下,自己的演技也过关了。
可即便这样,陆孝严心里还是堵得慌。毕竟他是死过一次的人,这辈子可以洞察先机,防患于未然,可这辈子再大的成就也抹不掉上辈子愚蠢的印记。什么处处碰壁、一事无成,到底和沐夏有着多少关系?想到自己还曾抱着那个假惺惺的家伙在床上大呼“宝贝”,陆孝严一把扣上了电脑,手指捏在鼻梁上仰起头闭上了眼睛。他心里有团火在熊熊燃着,脑子里都要沸腾了,如果此刻沐夏出现在他面前,他还真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恐怖的行为。
鬼使神差的,陆孝严抓起电话打给了凌希。
听见凌希在电话里富有磁性地“喂”了一声,积聚在陆孝严胸口的戾气顿时消散了,他很不要脸地命令凌希道:“刚才那首歌好像不错,再唱一遍给我听!”
此刻他很需要从凌希那得到更多的安抚与慰藉,来让他冷静且冷却下来。
隔着电波,凌希短暂停顿了两秒,十分平静地回答他:“选择你音响里的cd-3,曲目-5,按下y键即可……”
第13章 天星
等陆孝严开着车返回林广乐家,蔡史墨已经先他一步赶到了,还顺便带了瓶私人珍藏的好酒。
可能是太熟的关系吧,别看几个男人年纪上都老大不小了,凑到一起照样幼稚得令人发指。红酒开了瓶倒在醒酒器里,林广乐先拉着蔡史墨玩了几局桌式足球。一路下来他场场完败,急得脱掉外套,摩拳擦掌,不住地偷奸耍诈试图扭转战局。无奈蔡史墨始终保持着精英风范,连玩个游戏也能牢牢掌握主动权。林广乐被逼急了,干脆丢开球杆跑去和蔡史墨嘻嘻哈哈推搡了起来。
等这头儿闹够了,红酒也醒得差不多了,两人擦擦额头上的细汗,一起坐到小吧台前面边品酒边天南海北聊着。至于戴志友这个“半瓶矿泉水酒量”的微胖人士,则捧了杯黑咖啡慢悠悠喝着,他虽然听不懂笑话,却一点也不耽误跟着傻笑。
这功夫陆孝严绷着张臭脸走了进来,进门后一屁股坐到了沙发里,连个招呼都没打。戴志友改不掉老妈子习性,当即倒了杯酒送过去递给陆孝严,陆孝严接到手里看也不看就猛灌了一大口,这暴殄天物的举动害得蔡史墨心疼了老半天。
陆孝严这个人看着强硬霸道,骨子里其实是缺乏安全感的。他有搜集名表的习惯,去世界各地旅行总会带几块当地出产的手表回来,还为此专门设置了一间收藏室。那些手表他是从来不戴的,也未必有多喜欢,他只是需要这种“牢牢掌控”的感觉。无奈凌希是个大活人,没办法打包装进展示柜,也没办法放在眼皮底下紧紧盯着,甚至没办法称心如意地进行交流,简直叫陆孝严头疼不已。
就拿唱歌这件事来说吧,凌希喜欢唱歌,也只会唱歌,他人生大半的精力都放在了唱歌上头,偏偏等到陆孝严想听他唱的时候,他反倒拒绝了。在陆孝严的记忆里头,凌希基本是不会放低姿态去哄人的,更别指望他说什么甜言蜜语了。只有碰到陆孝严情绪不对头或者无缘无故乱发脾气,他才会不咸不淡地来上一句“孝严,要不我唱首歌给你听吧”,好像他能把歌唱成催眠疗法,去治愈精神疾病一样。
一想到凌希唱的歌,之前那首歌的旋律就在陆孝严脑子里循环播放了起来,搞得他不知不觉就哼出了声。陆孝严忽然发现,这是个不错的办法,有机会自己也应该学几个拿手曲目,万一将来和凌希吵架了,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拉着凌希来一句“要不我给你唱首歌吧”或者是“要不咱们一起唱首歌吧”……这样想着,他心情又渐渐好起来了,嘴唇微扬眼底含笑,胳膊翘在沙发背上,手指还一下一下轻叩着牛皮靠垫,啪嗒,啪嗒,啪嗒……
林广乐远远看了半天,忍不住凑到戴志友和蔡史墨跟前小声八卦道:“看看看,孝严这喜怒无常的架势,明显是恋爱综合症的前兆。”
戴志友后知后觉地问:“对了,刚才一时忘了问你,怎么把‘心有灵犀’给带来了?孝严不会真看上他了吧?”
林广乐没好气地白了戴志友一眼:“是我看上了!行不行?”
戴志友当了真,赶紧语重心长地劝他道:“阿乐,这样就不好了,听我说,兄弟之间千万不要因为感情纠葛伤了和气……”
生怕他就此展开长篇大论,蔡史墨赶紧岔开了话题:“对了孝严,约我们来不是说有正事商量吗?”
陆孝严点起根烟吸了两口,缓缓起身走到吧台边:“没错,想找你们谈谈天星的未来。”
提到惨淡收场的天星公司,戴志友搓着两手惋惜不已:“唉,事已至此就不要想太多了,其实早点放弃也是好事,割肉止损,起码避免了陷得太深。这条路走不通,将来还可以再走别的路嘛……”
陆孝严抬起夹着烟的手朝戴志友摆了摆,搅得空气一片浑浊:“肉我确实割了,但不是为了止损。这条路走得通走不通,现在还不是下结论的时候。”
戴志友脑子灵活耳朵也尖,听出他是话里有话:“孝严,你该不是有什么新计划吧?”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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