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今天大太阳的,李家兄弟叫上有采收药材经验的一些好手,紧赶慢赶地在地里掘着丹参。
郁容顺着田埂,进行着“视察”工作,倒不是他要监工,到底丹参非同一般的庄稼,采收之时须得诸多注意。
零工们在前方采收,他则在后方挨次检查才掘出来的丹参,但凡表皮出现损伤的,便挑拣了出来。
郁容一边忙活着,一边盘算着药方。
丹参的话,制备几坛子用途不一样的丹参酒吧。
比如给妇人产后调养的——他那个合伙人,匡英的几个妻妾都快生了。还有一种酒方子是用于祛风s-hi的,也挺得用。若直接将丹参切片,泡入清酒,便是通窍补脏的保健品了……
手上的动作猛地一滞。
隔了好几天,郁容陡然忆起自己瞄过那一眼的春图,倏而想到了有几分面善之感的画中人,长得像谁了!
第66章
阿若!
说面善, 画中人与阿若本人的面目其实没多少相同,所以之前根本没将二者联系上, 此时莫名想起了阿若的模样, 就觉得吧,他与画中人在气质上有一两分微妙的相似……是一种很虚无缥缈的感觉。
郁容下意识地皱起眉。
说起来这一两个月的,他先是沉迷于药剂的研究与实验, 后赶上秋收,忙着给村里人“授课”制备农药,其后又到了自家药材采收的时候,以至于好久没见到过阿若了。
想到猪头画师的所作所为,心里便不由得不安。转而想起聂昕之的名册上没有阿若的名字, 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便没了干活的心思,没多少犹豫, 郁容就着水沟里的水, 简单洗净双手的泥巴,旋即起身往回走,有些心事重重。
但愿是他多疑了。
然而……
又想到起码有一个月,阿若没上门取过润油膏, 一旬前他新制好的药物,还是派明哥儿送去了一罐子, 难免忍不住多了几分思虑。
“再往前就掉沟里啦!”
一道清亮的嗓音在前方突兀地响起。
郁容不自觉地顿着步子, 循声抬头,见到神采奕奕的少年郎,有些讶异——着实巧了, 正想着这人人就来了——旋即,心情微微放松了,看对方气色红润,精神抖索,不像身心受创过的模样。
“什么眼神儿?”阿若挑了挑眉,“该不会几天不见,小大夫你贵人多忘事,忘了咱是谁?”
郁容失笑,摇头否认,略略解释道:“确实好些天没见了,所以才有些意外。”
“当谁像你这么悠闲啊,我可忙着呢,哪有功夫老跑这头闲逛,”阿若吐槽了一句,便是语气一转,开门见山说起了来意,“今天来找你也是有事。”
郁容表示:“你说。”
阿若就说了:“南河对岸不是长了许多葛根吗,要不一起去挖?”
郁容自是记得那一大片的葛根,便道:“虽然现在挖也是可以,不过我觉得不如等到明年清明前采收比较好。”
阿若撇了撇嘴:“还明年,到时候早被人挖完了!”
郁容怔了怔,随即暗笑自己傻了。
也是,葛根是好物,不说采挖了可以留着自家吃,卖给药局也是一笔收入。这冬闲的,庄户们没事做,挖葛根除了太累了,可是零成本、纯收益的活儿,留着那一大片的葛根不挖简直是傻。
正好,家里采收了那么多的丹参,与葛根伍用极妙……关键那可是一大片现成的药材,身为一名大夫,难免心痒痒。
便应下了邀请,回家取了箩筐,两人一起去了南河岸。
埂上,热火朝天的,很多人在埋头挖葛。
郁容默了,怪不得阿若说到明年便挖不到葛根了,这些人简直跟薅羊毛似的,恨不得翻土三尺。
其实留着这些葛根多长些年份才好。心里这样想着,手里的牙镢果断刨上了土——想要年份久的,等哪天闲着没事,去小儿山或大恶山的找找看,此刻再不动手,怕只能捡大家挖剩下的细根了。
事实证明郁容想多了。
上手便遇上两三尺的一根大葛根,直接被他一个牙镢给掘破了表皮——破皮的葛根不宜久储,为了避免腐烂,回去就得深加工,制成饮片、葛粉什么的才能保存得久一些。
郁容对自己颇感无语。
明明经过了系统的改造,他不缺力气,平常处理药材什么的手法堪称精良,说明也不手残,怎么在农活方面,就是比不上普通的庄稼汉。
连看着比他瘦弱矮小的阿若,挖葛根都利索得很。
暗自摇了摇头,郁容耐心观察了一下大家的做法,默默总结经验……大半天过去,也就挖了完整的三根葛根,其中一根还破了皮。
看到大家满箩筐子的收获,他忍不住想扶额。
他真傻。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动手掘挖?完全可以当场从大伙儿手里收一些葛根,尽管要花钱,但比去药局买要便宜得太多了……说到底仍是大赚。
便果断撂挑子,有这采掘葛根的功夫,不如回去多制备些成药。
阿若见状,嗤笑了一声:“就说你不事生产。”
说罢,转头却将自己采收的葛根尽数白送人了。
郁容推辞不得,便在心里记下这份人情,想着回头钻研出更好用的润油膏……咳。
“你可别想多了,我就是心情好,闲着找点事做。”
便学雷锋做好事?郁容暗道,面上透出些许好奇,问:“可是遇到什么喜事了?”
阿若闻言,笑得矜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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