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昕之的“不识好歹”,显然惹怒了霸王社的众人。
金戈作响,是刀与剑、弓与弩的交错。
郁容被保护得到位,没受到丝毫的波及,有心想要腾出手相助一臂之力……
身下,马躁动不安。
晃得人头晕眼花,只觉得颠、颠、颠!
忽然,四处传来一阵打杀声。
声势湟湟。
马蹄阵阵,夹着道道破空之箭声。
好容易适应了颠簸的郁容,心里陡是一惊,视线被挡着了,一时弄不清发生了什么,忧虑着来的怕是劫道者的援兵,便分外担心起聂昕之的处境……对方武艺再如何高强,要护着自己这样一个拖累,必然束手束脚。
不由得挣了挣,费了好半天的功夫,与一番气力,终于从聂昕之的钳制中腾出了一只手,伸手将碍事的披风拉下了一些。
郁容总算看清了眼前的情况,然后……
越发茫然了。
一片混乱。
聂昕之带着他已经脱离了“战场”,隔着好一段的距离,冷眼旁观那些人的争斗。
霸王社的劫道者,锦标社的救援者,以及……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好像既不是霸王社也不是锦标社的一波好几十人。
你s_h_e 我一箭,我砍你一刀。
场面,有点滑稽,又分外凶残。
看着眼前乱斗一团的场面,郁容一时间无言以对。
真真像几帮黑社会团伙在械斗。
有些不明白,这短短不到一刻钟的时辰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好问向紧抱着自己的男人:“昕之兄他们这是……”
“霸王社与锦标社有龃龉。”
“那些穿白衣服的是什么人?”
“是命社的人。”
“……”
郁容囧了。
他根本就有听没有懂。
“就这样放任他们……”互砍吗?
问题还没说出口,就见一群官兵,行动迅疾,不等械斗的三方有所反应,无数弓箭拉开,整个儿他们包了饺子一锅端掉。
真是急转直下的剧情啊!
看得郁容一愣一愣的。
“赵是参见老大。”
不伦不类的见礼,嗓音几许耳熟,一下子拉回了少年大夫的注意力。
官兵中有一部分人原来是逆鸧卫。
其中,不乏郁容熟悉的面孔。
“将所有人带回审问。”聂昕之下了命令。
“遵命!”
郁容跟着一起去了扎营之地。
“好久没见啦,小鱼大夫。”
赵烛隐笑眯眯的,仍是一副自来熟的姿态。
郁容已经弄明白这家伙的真正身份,便是一拱手,礼节到位:“见过副指使大人……”
“可别。”赵烛隐连忙阻止对方行礼,“什么副指使大人,听起来怪生疏的。”
郁容便也没客套,反正大家勉强算熟人了,扫视了一圈挺混乱的场面,聂昕之不知道去了哪里,就问赵烛隐:“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
难得出门玩这么一趟,就搅合进这乱七八糟的事,关键是从头到尾,他愣是没搞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能因为算不得机密,赵烛隐就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将今天的事由,仔细地讲说了一遍。
正如郁容所想的,霸王社就是个黑社会组织,在雁洲一带有些势力,建社以来,横行乡里、鱼r_ou_百姓,闹出的事越来越多,动静越来越大,越发地恣意妄为了。锦标社不像霸王社一般为非作歹,但其后牵涉的势力错综复杂。
这两个会社,因着一些利益纠葛,起了多次冲突,几番争斗后,形成了水火不容的态势。
这一回冬狩原是锦标社历年都会举办的惯例组织活动。
霸王社一直想摆弄锦标社,便寻了这个机会,发起了“剪径劫道”的行动,目的其实在于想狠狠教训并打压锦标社。
至于第三伙人,命社的那些人就比较……
特立独行,“骨骼清奇”了。
这世间,有人作恶,就有人打抱不平。
命社正是与霸王社完全相反的存在,一群行侠闾里的人士,怀抱着高义与理想建立了这一会社。
单从立场上,命社与霸王社是为天然的死对头了,一直以来,双方各种争斗不断,甚至十分夸张的,互相在对方的会社内部安c-h-a一些细作……每每霸王社有大动作,命社总能得知消息,遂及时派人阻止,就如这回一般。
郁容听罢表示:“这样说,命社不是很好吗?”怎么也给抓了?
赵烛隐简明扼要地给出了解释:“侠以武犯禁。”
郁容:“……”
以为是演武侠片呢?
事实是,旻朝民间话本十分流行,不乏描写“江湖”、“侠士”的故事。
亲眼见证了现实版的江湖,就是一帮子黑社会乱斗的场景,郁容表示再也没法子好好看了。
总有一种特别儿戏的感觉。
对官方来说,侠士不侠士的,都是闹事不安分的家伙。
此先,雁洲地方各势力盘根错节,霸王社、锦标社等都与其有千丝万缕的牵连,故而这些会社才能长久地存在,甚至渐渐发展到一定规模。
前不久,逆鸧卫对新安府,包括雁洲的势力进行了一番清洗,忙着处理“大头”的同时,没忘记这些看起来没真正成气候的小会社,便瞄上这一回的冬狩——正乃一网打尽的好时机。
牵涉到某些利益集团,逆鸧郎卫对这一段没怎么细说,含糊其辞地带过去了。郁容仍是敏锐地从对方的口风里得出,不管是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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