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此,他愈发想弄明白,这凭空冒出的“认亲”,到底有什么隐秘……才不信,仅凭面貌的相似,那对父子就贸然登门,想与自己“相认”。
郁容遂看向聂昕之:“此中定有蹊跷,我想见那对父子一面。”
聂昕之浅声道:“不出一日,我会查明真相,无需容儿费神。”
明显,他是不想让郁容见到那对父子的。
郁容心领了自家兄长的好意,但……
他神色坚持:“毕竟说是我的‘亲人’,不去看一看他们,难免觉得心神不宁。”
听了聂暄的说明,让他觉得这事愈发诡异了。
郁容觉得,定有“幕后黑手”在对付自己……可不是“被害妄想”。
想想,首先是那对父子的身份,罪奴啊,如果真的成了自己的亲人,可想而见麻烦有多少;另一方面,既是罪奴,行动原不该如此自由的。
且,除却行医出门,作为一只家里蹲的宅,名声传得再远,罪奴如何知晓他的面貌,又怎么敢肯定自己是他们失散的亲人?
当然了,也不是没法解释。
或许罪奴无意间看到他一面,才知他的长相,或许纯粹是胆大妄为,想攀个官亲。
猜测归猜测,种种谜题,看到那父子二人,许是即可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进而抽丝剥茧,弄清楚真相。
聂昕之拗不过他家容儿,最终默许了他的做法。
遂传人,将那对父子带到厅内。
看面相接近五十岁的男人,饱经风霜,已是两鬓斑白。
其子乍一看挺老气的,至少也在三十以上。
郁容仔细观察着两人的面目,心里推定,长者也就四十出头,其子可能只有二十岁上下。
一看就知,这二人长年做重体力活的。
再端详他们的面貌,父子二人长相如出一辙,尽管气色不好,又黑又老,从脸部轮廓、眉形与眼睛,倒真与郁容有起码三分的相像。
就在郁容暗自打量这二人时,其中长者的那位也看到郁容的脸了,一瞬间没了诚惶诚恐,痛声道:“大……大侄子!我是你伯伯……”
情不能自已,潸然而泪下。
单看这激动到热泪盈眶的长者,真真的感人至深。
郁容:“……”
有点囧。
得承认,自己与这家人长得有些像,但……他那管生不管养的生父,在他穿越时,还活得好好的,在天朝某农场经受劳动改造教育呢!
何况他这副长相,大部分是遗传自母亲的。
场面霎时有些不尴不尬。
惹出这一遭的聂暄,眼观鼻鼻观心,目光偶尔轻飘,不敢看向他家老大。
聂昕之气势镇压全场,简短说了两个字:“噤声。”
情绪激昂的长者顿时打了个哆嗦,当真噤若寒蝉。
郁容稍松了口气,思维纠结成一团乱麻——
怎么感觉,这两人不像骗子,似乎真的相信,自己就是他们亲人?
“这位……老先生,”郁容想不通,干脆直接问,“不知您为什么觉得晚辈是你失散的侄子?”
被问话的长者压抑着一丝激切,急声道:“你爹是不是叫郁大宝?他原本是不是住在东岭白山村?那年大灾,他跟着村子上的人一起逃去了外地,我就没再见到过他的面了。”
郁容默了默。
真是不巧,他爹……错了,是生父,名叫郁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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