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他提出“过分的要求”,都会让沈回川觉得很为难。这种为难不是因为厌恶,纯粹只是震惊,只是一时难以接受,第一反应自然是拒绝。不过,大怪兽一旦变成小绵羊,他就会因为这种落差而心软,就会思考该怎么满足他的要求。
这也许不是绝大多数人相爱相处的方式,却是他们这么多年以来感情积累的结果,是他们师徒俩的角色所形成的相处习惯,也是他们都觉得最舒服最自在的生活“情趣”。
柳尽欢已经不会考虑什么“谁更爱谁”的问题,因为纠结这个没有任何意义。他比谁都更清楚,自己有多么爱沈回川,不会有人比他更爱这个人,甚至如果不用理智控制的话,分分钟外扭曲。
而他所追求的,就是让沈回川一天比一天更在意他、更爱他。也许沈回川能够分给他的爱,始终很难满足他内心那头凶兽的饥饿;也许直到最后,他心里的声音都会叫嚣着“不够、还不够”——没关系,他已经习惯饥饿了,只要能拥有越来越多的爱,只要能拥有越来越多的沈回川,他就觉得一切忍耐都是值得的。
想到这里,准备好画符工具的柳尽欢又一次笑了。
瞧,这一次也很顺利,不是吗?虽然沈回川当时用“顺其自然”四个字作为给他的答复,并不意味着他完全接受了必须尽快把双修提上日程。但是,只要他不断提醒,师父考虑着、考虑着,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吗?
从画符的一叠灵草纸里,柳尽欢微笑着抽出了一支玉简。自从某年某月某日,一脸神秘笑容的白渊悄悄塞给他这个之后,他从来没有读过里面的内容。
对于大妖不那么专业的“研究成果”,他其实一直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毕竟,就算大妖是渡劫期妖修,对人修的功法研读得再多,其实也是一知半解。而且,截至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临床实践案例”证明这种功法的有效性。不过,有总比没有好,做好万全的准备总是不会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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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柳尽欢非常了解自家师父。正在闭关疗伤的沈回川,确实一直在想着两人双修的事。但是,他并不认为这是修炼过程中不该有的“杂念”,反而尝试着从另外一个角度审视自己。
他对柳尽欢有渴望吗?
毫无疑问,有。
渴望有多深?
仅仅只是对视而已,他就已经情潮汹涌。后来没有克制住自己,和柳尽欢吻在了一起。如果不是两人身上带着伤,无法忽略各种隐隐作疼,他们大概已经滚在了地上,幕天席地开始二垒或者三垒了——甚至连沈问道和穷奇当时是不是在围观,他都完全没有想过。
为什么要克制自己的渴望?
因为道修和魔修对于欲求有不同的理解?他作为道修,总是在情不自禁的时候提醒自己必须克制?柳尽欢作为魔修,不会掩饰自己,也希望可以纵情享乐?因为两人的执念不同?他的执念是修行是升仙问道,柳尽欢的执念只有他?或者说,是情感程度的差异?柳尽欢对他的感情更深,迫不及待地想拥有他,他却没有什么迫切的念头?
仔细想想,这些理由都站不住脚。道法自然,他修的不是灭人欲的道,不需要过分克制;执着于升仙问道,和道侣双修也没有什么矛盾;他的渴求虽然不如柳尽欢,但也一直客观存在,水到渠成地开始双修并不违背他的意愿。
又或者,他始终对双修抱有一种偏见,认为那只是小道,很有可能会影响自己修炼?还是觉得,以柳尽欢的心性,更容易沉溺其中,可能会受到影响?甚至,他抵制的不是双修,而是暂时无法接受和柳尽欢进一步发展亲密关系?
也许白渊对“双修”那种兴致勃勃的态度,引起了他的不适应;也许他还不够相信柳尽欢的定力,又犯了想当然的错误;也许他还没有完全习惯自己和柳尽欢之间的角色变化;也许“克制”只是他的一种习惯,他还没有真正地放下过去的自己。
又一次想到“顺其自然”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心里一轻,放松了很多。境界的瓶颈似乎隐约有松动的迹象,也算是意外的收获了。
毕竟,即使修士需要斩断七情六欲踏上求仙问道的漫长路途,“道侣”和追求的道之间也有或多或少的联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长生路上的陪伴和扶持,不但容易静心,两人的力量也更加强大,更容易在危机四伏的求仙过程中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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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画符的柳尽欢察觉沈回川浑身的气息有了变化,微微一分神,就画废了一张高级符箓。他不紧不慢地把这张废符处理干净,拢了拢身边那一沓符箓,放慢动作收进储物戒里。沈回川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看见他辛苦工作的成果。
“师父又要突破了?”柳尽欢也不提别的,拿出了沈回川专用的玉榻,“我的境界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之前在阵法里的时候耗尽了灵气,经脉随着大量灵气的补充和冲刷,又一次拓宽了不少。”
“我也一样,离突破还早。”沈回川坐在了玉榻上,居高临下地望着盘腿趺坐在地上,没有一丝侵略性,一举一动都乖巧温和的徒弟。
明明之前某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头趴在黑暗角落里蓄势待发的凶兽,红着一双眼睛似乎是要直接吞了他。后来不得不闭关养伤的时候,活像是忍耐不下去似的,还转过身远远地坐了一段时间才冷静下来。现在,他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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