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广面上微有些扭曲,像是自我辩解一般道:“真没想到,正道为了骗我们,竟眼看着那么多同道修士送死。如此有违人伦道义,还怎么好意思指责我们为魔?”
青年心道,你们人族不就是这般虚伪吗?不论正魔,都是一样。
韩广负手在大殿中踱步,眼中满是y-in鸷,“如今他们已比我们先了一步,我担心魔胎之事还会生变,狐皇,你们妖族真的没有多余的妖圣果了。”
青年正是狐皇迦楼,他微微眯眼,“韩宗主应该很清楚,我们妖族的妖圣果都交给您了,至于另外四枚,是您当年没能留住景岳他们。”
一提起这件事韩广又想发火,都怪这些妖物愚蠢被姓景的给骗了!却听迦楼笑道:“宗主勿急,魔胎乃天道孕育,不论正道做什么都无法阻止,要不了一年,魔胎必然降临。”
“但魔胎初生时总是虚弱,总有一分危险,若非如此,你们妖族又何必出那么大力?万一正道真找到了对付魔胎的办法,魔胎越晚诞生,他们的准备时间就越充分,我也就一日不得安心。”韩广越说气压越低,想起属下报来的东南西北四道金光,沉声道:“说不定,他们都准备好了!”
迦楼眸光微闪,淡笑道:“韩宗主想要魔胎再早些出世,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韩广一愣,就见迦楼眼神轻轻瞟了眼他身后,韩广顿时身体发寒。
他身后站着的是鬼伏宗的弟子,不但实力高强,还都是他的亲信。他之所以心凉,是因他明白了迦楼的意思——将这些魔修献祭,便可催生魔胎!
那些人没看到迦楼的眼神,更不知韩广心中所想,正乖顺地垂手站立。
韩广看了他们一眼,心里恨妖物冷血无情,本欲开骂,可最终却将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中一片森寒。
另一边,景岳已从蜀西离开,经过数十多天奔波,来到了中洲。
此时,他身处中洲一座边陲小城,但城中没一个活人,只有满地血迹和尸体。
景岳眉头紧锁,心知这里遭遇过妖潮,低叹道:“没想到,妖潮竟已发展至中洲……”
不过也不意外,中洲离小西陆洲不算远,加上中洲各大派很多都已离开,修士们又各有牵制,这边陲小城自然没人看顾了。
他刚走了两步,忽然顿住——如果这座城已经这么惨了,那周围几座城……
景岳赶紧唤出小沧澜,御剑冲天。
就在距离景岳千里之外,有一座风雅城。
此城原本如城名一般有风雅之气,城中文人辈出,修士们也以文墨为法器,整座城好似都沾染了墨香。
但如今,城里没了墨香,只有血腥气和妖物的s_ao臭味,一头头妖物破城而入,修士们用他们的文房四宝来抵挡,但又哪里抵挡得了?
一名书生打扮的修士手提毛笔,笔杆青光莹莹,俨然不是俗物。
他身上染血,脸上一道深可见骨的疤痕从左耳到嘴角,可他表情却不见一丝狼狈,对着身旁手拿画卷的修士道:“城里的凡人都送走了吗?”
“走了,大哥二哥他们已送走了最后一批凡人,只要我们再拖延一阵,他们就能走得更远。”
“那便好,希望他们能成功逃到白辉城,那里有诸葛世家坐镇,不会轻易被妖物攻破。”
话音刚落,一条半丈粗的蛇朝着书生咬来,书生赶紧持笔写下一个“封”字,一笔一画酣畅浑厚、雄健洒脱。字迹一出,那巨蛇仿佛被禁锢住般无法向前,只能在原地不住挣扎。
浮空的“封”字不停颤动,又有越来越淡的迹象,书生也是勉力相抗,双臂都在不住发抖。
画卷修士见状想要来帮忙,斜里又杀来几只妖物,他也很快陷入苦战。
但随着越来越多的妖物冲过来,两人渐渐不支,只见“封”字一碎,另一修士的画卷也被妖物一爪划破,眨眼间撕成碎片,他们疲惫不堪的身形映在一双双赤红的眼中,已然被妖物包围。
多半只能到此了,书生有些失望,但不惧怕,从他决定守城那一刻起,就做好了与风雅城共存亡的准备。
城破了,城中的墨香散了,从此只闻风雨而不闻读书声,数千年文气毁于一旦。
但城里的人逃了出去,尽管大多是凡人,可生长在风雅城的凡人定然受城魂影响,胸中也有一口浩然正气。
这口气会在适当的时间生根发芽,成长为第二座风雅城!
一头虎兽猛地扑来,书生眼也不眨,死死瞪着妖物。
他还没有倒下,说明他身体中还有一点力气,他要用最后一点力,再杀一头妖!
“吼——”
虎兽扑到一半,身体突然从中间裂开,腥臭的血洒得满地都是。
书生一怔,他从虎兽r_ou_体分割的空隙中,看见了一道逆光的人影——那人手提长剑,本身气势也如一把剑,一步步走来。
“秦……是秦老祖!”
画卷修士道出对方身份,又见一道夺目的剑光闪过,剑光过后,遍地都是妖物的尸体。
他有些回不过神,明明就快死了,怎么突然间局势就颠倒过来?
这时,他见那位传言中冰一般冷的秦老祖忽然笑了,站在尸山血海中,眸若星辰。
“阿景来了。”他听见秦燕支如是说。
下一刻,他就见又一位道人从天而将,道人生得十分漂亮,正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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