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片刻,那夜风才把邱灵赋吹冷静了。他下意识往那客栈方向看了一眼,那边黑灯瞎火毫无动静,半点星光都看不到,鸟语呢喃也听不见,寂静得就像是方圆十里都沦为了死城。
邱灵赋心里也不由得像是加了称砣的称,一点点往不安分的另一边倾倒下去。阿魄怎么会出事,那人脑子也聪明,自己使出浑身解数,也捉弄不了他半点,反而被他逼着做了许多从前不曾想过也绝不会做的事。这么想着,邱灵赋便想起了阿魄曾说过,江湖身怀绝世武功的大侠,惨死于意外的不在少数,这江湖便是个意外横生没有定数的世界,离别和相聚、生和死都在瞬息万变。
要是出事了······
“我去找他。”邱灵赋压制住心中恼火,自己几经思量,最后下的居然是这般自己也嫌弃的决定。
可话才说完,便听见不远处有人逼近,抬眼看去,一道颀长敏捷的人影从客栈方向追来,黑夜中像是展翅的乌鸦一般鬼魅。
邱灵赋自己也未发觉地,心里吁了一口长气。
远远地,阿魄的双眼便已经放在那个笔直站着的人身上,这会儿他已经落在邱灵赋面前:“走。”
“怎么?”邱灵赋还未从黑暗中辨析出阿魄的面孔来,听了这一句便知道事情不如想象那般顺利。
桂仁也赶紧站起来,这三人中自己武功是最不尽人意的,听了这个“走”字,只怕自己落后了丢了xi-ng命。
“胡堂主死了。”阿魄话里透着咬牙一般的懊悔与惋惜。
“死了?”邱灵赋感到讶异与疑虑,嘴里道,“那软筋散不致死······”
阿魄未继续说下去,只道:“先走再说。”
看剑阿魄不断回头看那客栈,那处虽不见有人追来,但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不容置疑,三人赶紧撤离此处。
“去哪?”邱灵赋话刚出口便发觉自己问得太快,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把这行动的决策权不由分说地交予了阿魄。
“回崇云山。”阿魄道。
这到了城外,阿魄才把一切道来。
原来这阿魄在那客栈茅房旁等了一夜,果然见了那胡堂主,按照计划中问了个彻底,阿魄便给他服用软筋散,如邱灵赋提议的那般糊弄他,以免段惊蛰知道消息泄露,又狡猾地将计就计平白多添变数。
可那胡堂主服了软筋散,身体却是忽然抽搐如抖筛,口鼻眼突然迸出血来,整个人好似索命的鬼魂一般可怖,一看便知是中了剧毒!
阿魄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错,赶紧给他就着满口的血服用软筋散的解药,可还才服下,再一探,那胡堂主鼻息已经全无。
这阿魄说罢,邱灵赋张口便反驳:“怎么可能,我这给的就是软筋散,不信我服一次给你看看。”
说着便伸手往袖里套去,阿魄赶紧把这赌气的邱灵赋拦下了:“我自然信你,你要杀了人,那是要拿出来炫耀的,绝对不会否认。”
阿魄笑得清爽,邱灵赋就着自己那还骄傲着的眼眸又深深看了一眼,回过神时脸还板着,却发现自己已经泄了气,仿佛已经被阿魄好生安抚过了一般。
可一旁桂仁又怎么会放过这多嘴的机会,看两人有些要起争执的苗头,赶紧c-ha嘴道:“那可不一定,这小子心里狠,借刀杀人这事做了也不奇怪,不否认也不过是因为还舍不得撕破脸皮坏了颗棋子······阿魄,你眼睛得擦亮点,这江湖凶险着那!”
桂仁这话才说完便赶紧闭上了嘴,一道反sh-e 着月光的银蛇绞着身子冲至他跟前,要不是阿魄反应快拉住了那邱灵赋,那剑锋就要把喉咙刺穿了。
桂仁大惊失色,捂住刺破皮肤的脖子,只感到s-hi漉一片,低头一看手上全是血,这血在深夜里还显得愈发暗红,像是中了毒一般。
桂仁吓得口无遮拦,视阿魄为救命稻cao:“你看!他要杀我!阿魄!他要杀我!”
“闭嘴!”
好歹不歹这桂仁非要一副要阿魄做挡箭牌的苦相,而那平时对自己百般迁就的阿魄果真护着他阻挠自己,这便是火上浇油,邱灵赋就像是被荆棘杂cao缠住的鹰一般暴怒。
此时他可不想再风轻云淡嘲笑这桂仁,对于这样武功低下的渣滓,用武力看他跪地求饶岂不是更能取悦自己?最主要的是——他要这桂仁赶紧闭嘴,别在阿魄面前搬弄是非,扰得邱灵赋心里不得清净。
可那软剑却是够不到那桂仁身上,因为阿魄已经捉住了他的手臂,又一手从身后抱住他的腰,将他牢牢制止住:“邱灵赋!”
“滚开!”邱灵赋用劲一挣便真的挣脱阿魄,手中长剑顺势一带,像是要吓住阿魄不让他再来拦下自己。
可阿魄偏要靠近,冒着被这一剑划伤的危险也要把邱灵赋拦抱住。阿魄对那吓得动弹不得的桂仁喝道:“快走远些!”
那桂仁哪里用阿魄说,他早看出了这邱灵赋白白生得一副谪仙模样,内里却是个没有半点风轻云淡的刁蛮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仁义道德,除了脑子足够灵光,情义上浑浑噩噩,说是说不通的,非阿魄这般武艺在他之上的哪能劝得住?
桂仁赶紧揣着自己的小命撒腿跑到了别处去,看也不敢往这边看。
邱灵赋盯着那桂仁跑去的方向目眦欲裂,心中非要教训这人不可,可这时再看那阿魄,却看到阿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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